闻言,玲珑胸口猛地一窒,片刻方开口,“那件事,你可知晓?”
立人怔了怔,旋即明白了她指的是玉佩的事,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知道。”
“一面念着,一面坐壁上观,不愧是驸马爷。”玲珑语气一时便冷了下来,面带嘲弄。
“你可是在怪我?”立人眉心微蹙,沉吟着问。
“怎敢?”玲珑只觉心头涩痛难抑,低声说道,“不过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若是不相干的人,倒也无可厚非,偏偏还是曾经倾慕过。信任过,适才还说忘不了自己的人。这样一个人,竟也会这般对她。
或许,他本来就是这种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只不过她以前几乎已经忘记这一点。
“你现在很好……我就放心。”林立人也不辩驳,只低低地说道,“若是……”
若是他对你不好,我便要不择手段地把你抢回来!
这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林立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深深望着玲珑。眼前的女子,浓厚的脂粉下,是遮挡不住的清丽气质,如云鬓发上插了大红牡丹宫花,与身上的胭脂色的广袖长裙一样鲜艳,在寻常的女子身上必定是俗不可耐的装束,穿在她的身上却只觉得格外明丽动人、璀璨夺目。
玲珑无奈地垂下视线,“他待我很好。”
“我知道。”立人艰涩地说道。
想再说些什么,却怎么都找不出半句。
静默中,玲珑的眼眶微微有些泛潮。
这时,端王已经折了一枝红梅过来,笑盈盈递给玲珑,“五嫂,看着可喜欢?”
“谢殿下。”玲珑勉强笑了接过枝条,轻轻一嗅,只觉冷香幽幽,似清新可嚼,转而却有觉得有点怪异,梅者,媒也,端王以前又似乎还真的要给她保媒,这未免也太……
想那些干嘛,不就是小叔子给嫂嫂献殷勤而已。
适才交代下去的东西已一一取来,就了炭盆,亭子里立时暖上许多,待宫人研好墨,端王第一个提笔。不多时,便见云笺上墨迹淋漓。
盼梅
秋过长空净,
雪舞北风行。
置下香雪酒,
漫等横斜影。
“既盼到了梅开,自然不能错过赏梅了。”玲珑说道,略一思忖,便也提笔写下四句。
赏梅
团团胭脂红,
盈盈落日黄;
莫道北风寒,
万缕暗夜香。
待玲珑写完,却见立人迟迟不动,端王于是催促道,“立人,你素来才思最为敏捷,怎么这大年初一的,倒变笨了。”
“我原做好了一首,不过看你们写的前后贯连,便又重新想了一首。”立人浅浅一笑,提笔也龙飞凤舞地写下四句。
怜梅
风过花落零,
浮沉为谁倾?
寄情杯中物,
梦里会卿卿。
玲珑扫了一眼,不觉面上又是一红,心下直怪立人孟浪,果然只听一旁端王笑着揶揄,“立人,我们这厢喝的是茶,你怎么可就醉了呢?原来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立人笑而不答,玲珑怕他们玩笑过头,正欲起身告辞,只见那边前呼后拥的又过来两人,竟是太子和殷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