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快去传太医!”豫王吼得急怒攻心,一面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狠狠剜着玲珑。
“豫王妃怎么流出那么多血?”
“呦,好惨啊!”
“不会吧?”
“莫非是小产?”
“看起来还真有点像?”
……
两旁宫妃们又是一阵的交头接耳,一边眼神意味不明地看向玲珑。这时,皇后陪着皇上也过来了,“这是怎么了,围在一起是要做什么?”
皇后的目光往人丛里扫了一圈,最后在软榻上不醒人事的余蓁和一边面无表情的玲珑之间来回了好几趟,“好端端的,余氏这是怎么了?”
“回母后,大皇嫂适才落了水。”意澜忙上前说道,不等皇后发问,又道,“眼下还是赶紧把皇嫂抬回偏殿医治,不然,恐怕……”
“快点,手脚都利落点!”皇后吩咐道,那边内侍便抬起软榻。
“父皇可要给儿臣做主啊!蓁儿她是一片好心去给五弟妹挡猫,谁知……谁知……弟妹她居然……”豫王一下跪倒皇上脚边,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喊道,“儿臣求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
“好了,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之前,先不要急着说这些。”皇上面色阴沉,眼中愠色上涌,“还不快过去守着余氏。”
“儿臣遵旨,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豫王重重叩首,起身不顾仪表地几乎一路小跑了朝偏殿而去。
“燕氏,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转而看向玲珑,眼中有厉色一晃而过。
玲珑此时已然清醒,心头禁不住地发沉,从适才的情形看来,余蓁显然是滑胎了,那事情可就变得复杂起来。而眼下的情形已容不得她再多想,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跪倒在地,把适才所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而至于余蓁是怎么落水的,她只说,“适才臣媳慌乱,记不清楚,只知道回过神来,皇嫂已经落水。”
当然,她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可是偏偏别人就是不信。
当下,人丛里又是一阵骚动。
“你说齐王妃真是有意的吗?”
“这可不好说啊……”
“刚才的情形那么快,一晃眼,人就掉水里了,谁说得清楚?”
“没冤没仇的,齐王妃干嘛要害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齐王少时可是对……啧啧”
有时候,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一点阴阳怪气的语调,一丝暧昧不清冷笑,便能种下怀疑的种子。而悠悠众口,就是无形的杀人利刃。
“齐王妃的身手那么好,刀光剑影都不怕,怎么会被一只猫吓得丧了神智?”皇后神色一凛,在一旁蹙着眉说道,“难道说,真如励儿所说,你是有意要加害余氏!”
“母后明鉴,臣媳与大嫂亲厚,断不可能有此念头。”玲珑心里焦急,急忙答道,心里却飞速地回放着残余的记忆,“臣媳虽然鲁莽,可也是知轻重的。”
皇后看她语气坚定,目光清亮,似是有些信了,而皇上则一脸的沉吟,“燕氏,你先起来吧,一同过去看看余氏醒过来没有。其他人都别在这儿碍事,通通散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还要看余蓁怎么说。
一场本该无限欢欣的上元灯会,就这么不欢而散,更留下这样一桩悬案。
当下人群散去,皇上皇后也往最近的那个偏殿而去,玲珑还是木然地待在原地,心里反复盘旋着刚才的事。意澜刚想安慰她几句,见殷勋沉着脸走上前来,便知趣地回避了。
殷勋默默走到玲珑身边,好一会没有说一句话,目光里带着玲珑不熟悉的近乎审视的意味。
莫名的,玲珑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她抬头望向男子,眼里有些委屈,话中隐隐带了一丝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