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儿……太医已经诊过,我们的孩子……没了……”豫王垂下头,仿佛很艰难地说,满含着心痛,“怎么不告诉我,我们又有一个孩子了!”
“孩子?”余蓁一脸茫然,浑身上下禁不住地打颤,“什么孩子?”
“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吗?你本来已经有了,可是……”豫王将眼前孱弱不堪的女子紧紧搂了,语带悲戚“我们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闻言,余蓁发出一声凄恻而无力的呜咽,继而便哀哀地抽泣起来,“王爷……是妾身无能……没能……没能……”
“别说了,蓁儿别说了,不是你的错!”豫王的声音里猛地又充满了怨恨和戾气,“这都怨那个恶毒的妇人!蓁儿,我们的孩子不会白白没有,你遭的罪也不能就那么算了!我定要她血债血偿!”
“王爷……你说什么?妾身听不明白……”余蓁似还沉浸在巨大的丧子之痛中,目光呆滞地望着豫王。
“是五弟妹,不,是那个狠毒的女人把你推下去的是不是!蓁儿那么关心她,一心想对她好,可哪知,那个女人的心就是那么狠毒……”豫王咬牙切齿地说,眼中喷射出仇恨的火焰。
“王爷,你弄错了吧!妾身记得当时去挡那只猫的时候,自己没站稳,才会……弟妹没有推妾身!”余蓁低着头,语声幽细,“弟妹她……真的没有推妾身……真的是妾身自己摔下去的……”
她声音虽小,但此刻里里外外一片静默,便是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自是一字不差地落入所有人里耳中。
玲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抬头只见殷勋的面上也有一丝轻松。
“蓁儿,这时候你还要帮那个恶妇隐瞒吗?你不必有所顾忌,母后答应了给我们做主的!”豫王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心里实在不解她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对付那个女人吗?难道说,刚才真的只是意外……
“王爷你误会了……刚才……真的是妾身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与弟妹没有关系!”余蓁有些焦急地说道,“王爷适才不明就里,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委屈了弟妹……若是这样,可怎生是好?”
“当真是这般?”豫王还有些狐疑。
余蓁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费力,语气却极为肯定,“千真万确!”
“既然豫王妃缓过来了,事情也都弄清楚了,本宫也就放心了!”皇后在一旁也是一副如释重负,“励儿和余氏不必急着回府,等身上利索些再说,先好生歇着吧。励儿,你适才说了那许多伤和气的话,可是不对的,不过念在你也是急怒攻心,难免失了心智,本宫就免于追究了,你自个去你五弟夫妇面前陪个不是吧。”
“儿臣知错。”豫王虽有些不情愿,还是依言起身走到外屋,对殷勋和玲珑草草地作了个揖,“愚兄适才急中生乱,出言无状,五弟和弟妹大人有大量,可别往心里去。”
“皇兄多虑了,自家人哪会计较这些。”殷勋淡淡地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由自主地牵挂起里面那个人,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虽然看不见人,可是适才的声音却听的分明,她明明已是羸弱不堪,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却还是硬撑着,那般肯定地证明玲珑的清白。
“皇兄还是快些进去陪着皇嫂吧。”强忍住心头漫涌的苦涩和酸楚,殷勋竭力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一瞬间,却又觉得事情说不出地怪异。
适才玲珑都说事出突然,记不清楚,为什么蓁儿却那么笃定是自己没站稳。
按常理来说,玲珑的反应本该比蓁儿要快上许多。
他的心中不禁涌上一丝疑惑。
“你们兄弟间和睦就好!”皇后在一旁说道,“燕氏你还怀着孩子,适才又受了惊吓,早些回府歇着吧。”
“谢母后体恤。”玲珑忙上前施礼道,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说不出地沉重,隐隐只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当下又进内室探视余蓁,只见女子正挨在靠枕上吃着药,脸色还是一片惨白,病容憔悴不堪。
“皇嫂……”玲珑一时鼻子有些发酸,“都是我不好,让皇嫂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嫂能够给我证明清白,玲珑真是感激不尽……”
“本来就不是弟妹的错,弟妹何出此言?你皇兄是个急性子,适才若有冒犯,弟妹可莫要放在心上。”余蓁十分费力地笑了笑,“弟妹是双身子的人,可莫要累坏身子。”
说着,眼中却忍不住又噙满了泪,玲珑觉得她应是伤心自己刚刚失去的孩子,一时也说不出地难受,只低头勉强说道,“大嫂好生歇着,弟妹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