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坐在车里,沉默不语,双手一下下地使劲抠着褥子,心里莫名的烦乱。
今晚的事,虽然最终的结果还不算太糟,但是回想起来,总觉得有那么一点怪异。
先是那只猫,为什么单单只扑向自己?
当时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余蓁怎么一下就挡在面前了?慌乱中自己好像是抬了手,可真的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对了,手肘!
脑海里的情景忽然变得清晰起来,余蓁把那只猫挡开的时候,感觉她的手肘正朝着自己杵过来,所以才下意识地挡了一下,谁知她竟猛地跌了出去。
难道说,自己因为怀了孩子,在慌乱中出于护犊的直觉,竟于不知不觉中发出大力,不但将对方推落,更使一个女人失去了孩子……
一时间,玲珑倍感自责,鼻子一酸,泪水禁不住落了下来。
她垂下头,心里又沉又痛,视线落在腰间那个余蓁送给自己的香袋上,想起她对自己的关心,虽然是出于爱屋及乌,但总归是一片情意,当下心里便又重了几分。
不对!
忽然,莫名地脑中灵光一现,立时忘了难过,只觉得很多想法如潮水般涌来,头脑像是无法容纳这许多念头而要涨破了一般。
和余蓁不过数面之缘,也未曾深交,为什么就会发生这种事,这件事怎么说都没那么简单!
香袋,猫,落水,滑胎……
几个名词一一在心头掠过,恍惚间只觉其中像是隐隐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如果这不是一次真的意外,那么又是什么?心下忽然起了很多疑惑,脊背忍不住阵阵发凉。
“阿勋,这事不对劲……”她猛地脱口而出,惊起了在一旁也正低眉沉思的殷勋。
“怎么?”殷勋见她面色有异,心中也是一惊。
“那只猫跳过来,连我都没反应过来,她如何能那么快挡在我前面。除非……?”下面的话,玲珑有些不敢说了,经过刚才的事,她对于自己在殷勋心目中的位置,仿佛已不似之前那样有信心。
“你的意思是……预谋?”殷勋倒是一下把话接了下去,只是目光却是不信,“这……怎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现在想想这事果真蹊跷,由不得我不怀疑。”玲珑说道,“我刚刚想起来,适才我抬手,是因为她挡在我前面的时候,手肘指着我。”
“你的意思是,本来是她要害你落胎,结果自己反倒摔下去?”殷勋面透诧异,当即便否定道,“她干嘛要害你!你别多心了,她不会这样。”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便是要害人,干嘛要用这样的法子,谁不知道你身手好,这样做摆明了就行不通,不是犯蠢吗?”
“可是……”玲珑还想坚持,却说不出什么理由,的确,余蓁干嘛要害她,就算他们以前相互有意,但是如今各过各的,犯不着害来害去的。
她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心里猛地又蹿起一个念头,“或许她根本不是要让我落胎,只不过是为了……为了让你觉得我要害她!对,一定是这样的,做出我害得她落水滑胎的假象,无论你觉得我是有意还是无意,必定会对我生怨,她这分明就是……不甘心你如今喜欢的是我,想一直占着你的心!刚才一开始,你不是已经不相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