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玲珑在一片白光里醒来,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她并不想马上起身。
耳侧有匀沉的气息掠过,殷勋还没有醒来,熹微的晨光中,俊挺的轮廓静谧宁定,莫名地让人安心。
玲珑趴在边侧,一时竟看得挪不开眼。鬼使神差,她小心翼翼地凑近了用嘴唇蜻蜓点水一般在男子的腮上触了触。有些紧张地等着殷勋的反应,好一会,他却还是一副酣睡的样子。
玲珑微微松了一口气,忽然玩心大起,捏了一小缕发梢,轻轻地去拂他的脸颊,一面屏息忍笑地盯着。
谁知他却依旧浑然不觉,玲珑稍稍松懈,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突然一直“沉睡”中的人猛的一把将她的手擒住,翻身便压了上来,“小东西,想玩到什么时候!”
“你怎么醒了?”玲珑有些诧异,下意识地伸手推他,昨晚两人“奋战”到半夜,她这会子可还没缓过来。
“大清早的被人调戏,能醒不过来吗?”殷勋说着,眼中燃起一层幽火。行军打仗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便是睡着了耳朵也是竖着听动静的,其实他一早就觉察了,愣是撑着没动而已,“好你个燕玲珑,本王你也敢惹!看我怎么治你!”
他做出一副恶狠狠的面孔,作势去亲玲珑的脸蛋。
玲珑配合地表现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一面躲,一面告饶,“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王爷就饶过奴家一回。”
“那么坏,还知道求饶了!”殷勋哼了一声,低头在她的颈窝深深嗅了嗅,“哪来的女人,身上那么臭!”
“讨厌!”玲珑重重地推开他,“你才臭呢!”
一来二去两个人便在床上打打闹闹,当然最后以玲珑落败告终,适才“偷香窃玉”的代价是被那人又可劲折腾了一番。当她浑身酸软地挨在床上喘气时,殷勋已经气定神闲地穿好了衣服,对了铜镜戴上玉冠。
“王爷,早膳已经传下去了。可要服侍王妃起身。”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殷勋不怎么喜欢别人贴身伺候,所以他洗漱穿戴完毕之前,丫鬟们是不敢进来的。
“不必。”殷勋吩咐道,继而转身对了玲珑,温柔地笑着,“你再睡一会吧。”
“不了……”玲珑白玉般的肩膀露在锦被之外,上面有几个醒目的红色印记,“帮我拿衣服。”
某人看着自己适才的杰作,眼中笑意愈发加深,伸手取过搭在一旁的女子中衣递给她,“累了吧?不多躺一会?”
“你问问,小九现在干嘛?”玲珑说着,披衣起身,“总不能徒弟起得大早,师傅倒在赖床吧。”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殷勋满不在乎地说,接着又露出关切的神色,“你这段日子总犯困,要不要叫太医过来诊诊?”
“不必麻烦,想来我也是懒惯了吧。”玲珑走到他跟前,自然地伸手替他正了正衣领,目光对上他漆黑的瞳仁,眼中漾起一丝温柔,语带嗔怪,“人一闲下来,就会越来越懒。都是你把我惯坏了!”
“这也怪我?”殷勋伸手捏她脸蛋,作赌气状,“越发的不像话了!本王这就去取对牌,账册,看你还敢不敢耍懒!要不给我做衣服,做鞋子,绣个荷包什么的也行。”
说到后来,语气已变成连哄带求的。
“喂,全城都知道我懒,担了这样一个名儿,你还要逼着我干活,你这心眼儿得有多坏啊!”玲珑摆起脸色,眼底却透着遮不住的笑意,“再说我劳心劳力地教你兄弟呢!”
闻言,殷勋的脸又是一黑,“你就是在旁边看着批评几句罢了,还劳心劳力?”
“名师都这样!”玲珑笑得促狭,“你也说了,修行靠自身的,我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乱说的,都是姑奶奶多年道行你知不知道!画龙点睛的!”
“还道行?”殷勋忍不住嗤笑两声。
这时暮雨在外面敲着门说道,“王妃,九殿下一早起来打扫了院子,现在正练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