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律人进去的时候,故意放重了脚步,走到床边时,一如预想的那样,星移并没有睁开眼看他。坐到床边,看着昏黄灯下闭眼的星移,只觉得那张小脸更加的小巧,下巴尖尖,弱不胜衣。
咳嗽了一声,叫她:“苏——星移?”很别扭。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人。朋友之间互称字,和紫衣之间也很少叫她的名字。可是对于这个苏姨娘,竟然只有这么叫,仿佛才合适,才那么天经地义。
星移听见有脚步声,没想到是萧律人。听他叫,惊讶的睁开眼,应喏了一声,道:“少爷?”他怎么来了?
在星移清澈的眼神问询下,萧律人竟然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感,肃了肃脸色,问:“烧退了?”
星移点点头,又闭上眼。她和他,没什么可说的。他来干吗?不会是好心的来探望。难道他又想要……瑟缩了一下,星移在被子里握紧了拳头,双臂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又觉得**隐隐作痛。
悲伤和无耐如同没顶潮水,将它淹没。窒息感再度重现,星移浑身都在微颤。
萧律人见星移蓦地脸色苍白,痛苦神色尽显,一伸手握住星移的肩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星移抖的更厉害了。他在,她就哪都不舒服。摇摇头,只是更紧的蜷缩着,竭力的想离开他的双手。这双手,像是桎梏,要将她捆得死死的,让她透不过气来。
萧律人放开她,一掀被子,想看看她是不是好些了。
星移尖叫一声,滚进床壁里,有气无力的道:“萧少爷,你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吧?”她可是个病人,他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吧?
听说妻子有孕,男人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是最容易出轨的时机。更何况这个时代,他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宠妾宠婢,如果他真的要要她,她能说不吗?病了又如何?她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人,只是工具而已。
可是,他不是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为什么非要对她苦苦相逼?
萧律人脸一沉问:“什么?”
星移长吁一口气,知道意气用事无用,不能头脑发热冲动之下再惹怒他,平视着眼前的这个冷面男人,心平气和的说:“少爷,星移身体不适,怕是不能服侍得少爷满意。少夫人如今有了萧家骨肉,少爷还是多陪着少夫人吧。怀孕的女人情绪波动厉害,多愁善感……少夫人心情好了,对胎儿才最有利。”
萧律人呼一下就站了起来,冷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一番好心被她糟蹋,萧律人只觉得一颗心烫了凉,凉了烫,转瞬间都熟透了。烫是拿怒火烤的,凉是寒心冰的。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些怨尤了。
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吗?
他不过是来看看她……
星移无辜的道:“我当你是少爷。”只是,少爷,而已。
萧律人怒道:“是不是如果你不是我的妾,我和你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没有男女之情,没有亲密无间!
星移无语。这不是废话嘛。她觉得萧律人的愤怒有些矫情。他还在奢求什么?他给予的又是什么?难道零投入还想得到丰厚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