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在院子里采了许多花。再爬上爬下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没人看到,没人唠叨,亦没有人嘲笑。她很快活。
虽然这里静了点,不过还是很自由的,不必再背负着什么戒心,每天累极睡到床上,一睁开眼天已大亮,连个梦都没有。
没有萧律人,没有江海潮,真个的清净世界。仿佛他们不曾在她生命里出现过。
星移攀着树杈,采了一袋子的粉色花朵了。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可是生着很漂亮的柔软的花瓣,最奇的是白色和粉色相间,在每一片花叶上都像一幅画,晕染得处处都是柔媚。
她有点怜惜。都采完了,院子里就少了一派美景,也没有怡人的香气了。星移弯唇一笑。自己算不算辣手摧花?可心底还残存着一点惜花护花之心,好生的矛盾。
竭力的不去想某些事情,就怕一想起来,就像泄了洪的口子,一发而不可收拾。可是终究擦着边缘会想:做了香精有什么用?
难不成她用在自己身上?花开花落,都只有她一人呢。
花树后面突然现出一张人脸,朝着星移一笑,当真是艳光四射。
星移眨了眨眼:难道是花妖?
不会吧?晴天白日的,居然还有这么诡异的事?
那张艳光四射的脸出声了,道:“嗨,姑娘,可惊着你了?”哦,会说人话,出言也还算正常,那就是人不是花妖。星移一向对人没什么新奇感,尤其是生着漂亮脸蛋的男人。
星移淡淡的,不理会,只将一把花扔在自己编织的花篮里,轻盈的跳下树,转身往另外一棵花树去。她不喜欢与人争,既然这人占据了这棵,那她去别处好了。
那人不悦,呼一下从树后现出身子,却是一袭白衣,身形修长,丰神俊朗,说不出来的飘逸。跳到星移面前,道:“你干吗不理本公子?”
星移抬头,淡淡的问:“我和你很熟吗?”干吗要理他的搭讪?
那人一怔,却随即又化开了一脸甜的不能再甜的笑:“今天不就熟了?”
星移只是略嫌厌恶的别了头,说:“我没兴趣。”
那男人倍受打击,啪一声扬开了手里的扇子,做了一个极为潇洒的举动,啧啧叹道:“你不是瞎子吧?”
星移扬眉看他:“我看这世界很清楚。”包括黑白,包括善恶。
那人一指自己道:“见到本公子这般仙人一样的人物,你就一点都不惊诧?不是应该尖叫着扑上来的吗?要不就流着口水,像花痴一样。亏你还是个爱花的人。”
星移打了个冷颤,诧异的看一眼这男人,下了结论道:“你脑子有病。”他哪只眼看见她爱花了?明明是在摧残花好不?就算是爱花又如何?难道爱花就爱漂亮男人?花等同于男人么?
那男人被星移的逻辑绕晕了,一收扇子,道:“可是本公子风流俊秀、倜傥儒雅,你总该多用正眼瞧上两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