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嗤笑,道:“得了吧,就算你这会不自由,也还没到相见都难的地步,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了岂不比我中间代为传话要方便的多?不会是你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星移怒目:“什么叫我又做亏心事?我什么时候做过亏心事了?”
正这时门外响起小伙计的声音:“九娘,外面有两位客人打起来了。”
九娘豁然起身,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在九娘眼皮子底下生事?看我不跺了他们的脚。”转身对星移道:“你在这稍待,我去去就来。”
星移嗯一声,并没在意。等九娘出去了,她将一个锦袋放到了桌上,起身也朝外走。不想门口被人拦住了,萧律人堵着她的路,道:“怎么,连面都吝啬见,就这么急着要走?”
星移侧身让了一让,道:“你来了。”
回身将桌上的锦袋拿起来,一一掏出来,罗列到桌上,头也不抬的说:“这是帐册,即使别人代为转交,也看不懂。这是香水的配方,是给你的,这是制酒的方子,是给九娘的。”
萧律人挡到她面前,将所有的东西慢悠悠的罗起来,说:“苏星移,这是你的嫁妆么?”
星移愤恨的抬头瞪了他一眼,说:“萧律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都不会回头。请你记住,我没有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嗜好。”
“那现在呢?就因为我是个商人,他是太子,所以一同站在你面前,你宁可选高弃低?”
星移咬唇,狠狠的用力,这才说:“是。”
萧律人一声苦笑,道:“我以为,我是欠你良多,这么久以来,一直想要弥补些什么。我知道你恨,所以想要按照你的意愿来。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可是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苏星移,原来,不一定是谁欠着谁。”
星移面无表情,道:“你既要说起从前,那我便说。萧律人,你我是个错误的开始,注定不会有个正确的结果。你的确大错特错,错在你总是在错的时间把感情用在错的人身上。初入萧府,你移情别恋,负了你的妻。再入萧府,你欠了你的孩子。离开萧府,你我已是两世为人,再不相干,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自以为是的弥补。你不觉得很好笑吗?错了就是错了,所谓的弥补不过是错上加错。”
闭上眼,仿佛感受到了昔日的痛楚,星移咬着牙,觉得全身都是疼的。
再睁开,望进萧律人的眸子里,冷漠的说:“都过去了,如果你要认错,我说我原谅你。如果你觉得歉疚,我说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不甘心,那么我只能说抱歉。今日你我说的清楚,。不管你是不是有妻,从此再不要牵扯纠缠。”
萧律人笑,道:“好,很好,我萧律人枉法自称一世聪明,却原来只是识人不明,事到如今,一切都是我自取其辱,好,好。这些东西,你何必留给我呢?我不需要借助谁来帮我东山再起,”
他说着竟然将桌上的帐册拿起,随手点着了火折子,当着星移的面烧了起来。
星移心疼的绞在一起,却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甚至还露出一抹轻松的笑,道:“也好,一了百了。”
他和她之间的牵扯也不过如此。除去这些钱钱利益,究竟他们之间还剩下多少,怕是谁也不清楚。
灰烬如同烧焦的蝴蝶,断落的翅膀飞扬着零散的落下,落到星移的脚边,无力的贴附着星移的裙角。
星移一动没动,视线从灰烬上挪开,一个字都懒的说了。
她很快的转身,往外就走。
她和萧律人就这样挺好,不需要再有多少别的废话。原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错误的开始就要用正确的手段来结束。
她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怎么认为她,怎么评价她。
手臂被拽住,萧律人毫不怜惜的将她拖回到他的怀里,道:“苏星移,就这样走了,连个告别都没有吗?”
他毫不怜惜的托起她的下颌,看着那一双明亮、无畏,却略嫌绝情的眼睛,心里边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苦涩,夹杂着血腥,他将唇附上去,在触到星移的柔软之前,不忘说一句狠厉的话:“不管谁是你最后一个男人,你的身上始终有我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