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见星移软语娇嗔,有点哀求的意味,便只得放弃,道:“你太瘦了,要多补充点营养才好。算了,慢慢来,今天是个好的开始,以后我会让你一天比天吃得多的。”
星移晕厥,道:“你饶了我吧,欧阳,我可不想吃成胖子。”
“胡说,胖有什么不好,健康才是美。我最不喜欢那些矫情作性的女人,装出一副弱不胜衣之状,仿佛谁不去怜惜她便是天大的罪过一样。”
星移咯咯一笑,道:“据我所知,欧阳公子是全京城最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了。”她想到了梅玫。如果不是欧阳整天用一副桃花眼到处放电,唯恐天下不乱,怎么会有梅玫对他的用情至深?招惹了桃花便逃,只是不想负责任而已。这样的男人,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欧阳竟然没辩解,只是笑笑,伸手接过丫头手里的巾子,来替星移净手。
星移呆怔怔的,任他握住她的手腕,细心而又细致的替她认真的擦拭着手。觉得很别扭,她和欧阳不熟好不好?可是这样亲昵的举动由他做出来,没有任何别样的心思,做的如此大方自然,仿佛她只是他眼中的小女孩儿。
欧阳自然的放脱星移的手,道:“你若累了,就早些歇了,什么时候起程,等我通知你。”
星移只得压下心头种种,道:“呃,好。”
轻巧一低头,自有一种小女儿的娇态。不自禁的,在他面前就变得柔软起来,好像他宠她,对她好,对她关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
门口响起一声女子的娇喝:“让开,我是你家少夫人,来这里见少爷有什么不对,难道你们几个奴才以为能拦得住我不成?”
听声音,竟然是梅玫。
星移猛的醒悟,刚才还有一点点的感动,全变成了惭愧和耻辱,朝着欧阳笑笑,道:“欧阳,我忘记恭喜你了。既是你的夫人叫你有事,你就快去吧,别耽搁了。”
欧阳说不出来的懊恼。
星移有多冷漠,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星移又有多被动,他也看的分明。趁着她软弱无依的时候,用这种不由分说的强势,取得了主动权,让星移没有拒绝和说不的余地,才靠近她一点点。
被梅玫一句话,毁于一旦。
看着星移脸上那冷硬如铁石般的客套,他无比的愤恨门外的奴才这么不顶用。
欧阳朝着星移点了点头,道:“星移,你先歇着吧,我不会叫任何人打扰你。”
他并没解释,那便是默认梅玫的话都是真的。既然他已经娶了梅玫,又为什么要像刚才那样对她好呢?
他就多情如斯,非得见着谁就招惹招惹?
他就多情如斯,对着她这样毁了容貌的女人,来表示他的怜悯?
如果他认为她就这样一个可怜而又愚蠢的女人,她会让他明白他错的有多离谱。
欧阳已经出门了,星移缓缓的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将刚才被丫头转过去的镜子又缓缓的转了过来。
闭上眼,不敢去看。手指颤抖着,在身前摸索,已经摸到了铜镜的边缘。冰冷的触觉让星移心下一颤,眼睛便豁然睁开了。
铜镜里的女人,苍白着脸,和星移对视。彼此都睁着一双大大的水波潋滟的眸子,极恐惧,极渴望,又极恐慌。
星移的手滑下来,头也缓缓的低了下去。
再也不用和那苍白的女人对视了。
不是很恐怖,也不是很狰狞,更不是血淋淋的令人作呕的伤口。只是在左颊上,有一块巴掌大的肌肤,如同布满了沙粒,带着老年人才有的褶皱。
原本光洁的肌肤,被晕染成了一副有败笔的图画。再怎么美艳的局部,也难以遮掩整体的苍凉。
星移知道,她提前尝到了美人迟暮的滋味。
青春离她远去,随之而去的,还有美丽。也许她出门,很快就会有人叫她大婶,或者婆婆。
星移苦涩的笑,用手轻轻抚上那伤疤。她知道,这是烧烫伤,如果植皮,或者有痊愈的可能。可是在这个时代,单靠药物,怕是无济于事。
就这样吧,总比想像中的要轻。就这样吧,红颜自古都是祸水。若不是她先前有几分姿色,也不会辗转流连于一个又一个男人之间了。试问,没有这张看上去还算热血沸腾的脸,萧律人、江海潮、慕延珏会对她有兴趣么?平凡未必不是一种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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