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心深深呼吸,黑暗中并看不清二人是什么神色,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吱呀”的推门声,苏若心有些紧张却连敲门也忘了。房内一个粗布衣衫的夫人转过头来,苏若心一下子便愣住了。
“娘?”
苏若心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眼泪迷蒙了双眼,看不清了,便又赶紧将眼泪擦掉,昏暗烛火映照下,三夫人一身布裙却依然美丽慈爱的脸庞,一惊诧之后却充满宠溺的看着她。
“娘,真的是你么?”
苏若心顿觉心里万分惊喜,万分委屈,直接几步扑到三夫人怀里:“娘,我以为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三夫人也是眼泪一片,终于将自己的心儿抱在怀中,心里万般感慨,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把苏若心紧紧抱着,双手爱怜的抚着苏若心的头发:“让娘好好看看你。”
元英强一早到达这里,母女二人相见便知趣的走出去关上了门。
苏若心将三夫人的手握住:“心儿现在一个老头子的模样,有什么好看的?”
三夫人:“就算你化妆成什么样子,娘也认得出自己的心儿。”
苏若心将三夫人紧紧抱着,许久舍不得松开:“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夫人拍拍苏若心的背,拉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又将苏若心好好瞧了一瞧:“唉,都是你那个狠心的爹,趁我去尘羽寺祈福的路上派人化装成盗贼将我带走,后来又送了信叫我怎么都别回去。后来辰王便派了人找到我,将我安置在这里,隐姓埋名,却将一封信都送不出去,害得我心儿白白担心。”
苏若心十分惊诧:“这件事,辰王也知道?”
三夫人点点头:“想是你爹后来将这件事禀告了辰王吧。唉,也不知道园茗和玉珠那两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当初苏之尚为了将戏做得逼真便牺牲了园茗,三夫人还不知道园茗已经死了。
苏若心掩下心思:“爹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三夫人擦去苏若心脸上还未干的泪痕,深深叹息:“你爹,这是要赌上性命了。”
苏若心不解:“为什么?”
三夫人:“孩子,这件事你不必知道太多,只要你知道你爹现在坚决拥护辰王,独自与朝中势力和太子暗中作对,搜罗证据,一不小心便是家毁人亡。他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所以才会先把我送出来,对外谎称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苏若心越听越不明白,苏之尚一直行事十分谨慎小心,位高权重却步步为营,从来只求平安,总是怕站错了方向,一不小心祸及自身。现在怎么忽然要跟已经大权在握的太子作对,还要将性命都赌上?
三夫人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唉,可怜了月锦那个孩子。”
苏若心摇头:“娘,你给心儿再多说一点。月锦她怎么了?”
三夫人握住苏若心的手:“心儿,娘一生只求你平安无事,别人也顾不得了。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就不要再问。无知是福啊。”
见三夫人怎么都不肯说,苏若心也不执着再多打听,有些俏皮的摸了摸三夫人的脸:“娘,你可更美了呢?”
三夫人失笑:“你这个孩子!”
三夫人不动声色的将手搭在苏若心脉搏上,心里十分的酸涩,这个傻孩子竟然被害的小产还茫然不知,想起那个太过短命的外孙心里怎么都放不开惆怅。
苏若心觉察到三夫人搭上自己脉搏,又见脸色沉了下来,疑惑着叫了声:“娘?”
三夫人沉着的把着脉,眉头越蹙越深:“心儿,你去把米公子和王爷叫进来吧。”
苏若心撒娇似地:“干吗叫他们?咱们再单独说话会吧。”
三夫人:“心儿,你可知道自己中了毒?”
苏若心点了点头:“知道。”
三夫人叹口气:“那你知道为什么辰王要冒这么大风险把你送来见娘?你这毒十分罕见,就算是精通医术的人也发觉不了。我想米公子大概救不了你了,辰王才会想到娘这里来替你看上一看。”
三夫人原是曼香国人,善毒知毒苏若心是知道的,但是难道慕容越也知道?
三夫人看苏若心走神的样子,笑了一下:“辰王大略,早就与周边各国通好,娘的身份只要费心打探一番并不难知道。快去叫吧,此刻救你才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