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马车便行驶了起来,不知要去往何处。
……
此刻,林子的另一端,一个玄色长袍的少年背风站着,一个黑衣人跪在他的身后。
林子里很安静,夜幕很黑,连星星和月亮似乎都已经沉睡,偶尔传来飞鸟在睡梦中扇动翅膀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那个黑衣人才试探着说:“二……公子,在下真不知您此番行动意欲何为,既然一直在身后跟着,为何刚刚不出手相助?那么多兄弟被杀不说,还弄丢了水洛珠的主人,属下回去后该怎么向主人交代?”
华初转过身来,脸上是一贯的沉静从容,他淡淡地说:“你们怎么交代与我何干?刚刚如果不是我暗中相助,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说话吗?留着你的命,只是想让你回去跟你家主人说说,倘若信不过华初,就让他自己来吧。既然把这里交给了我,为何又让你们来插手?”
“这,主人只是等得有些着急,所以想趁此机会劫走那个公主,好让自己多一个筹码,计划照旧。”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似乎没有什么不悦的神情,才继续说:“不知您为何不阻拦那个人?这样岂不是把水洛珠拱手送人?”
华初笑了笑,看上去似乎还是随意淡然,他说:“我还犯不着靠一个珠子来一统天下,这么做,自是有我的道理,你不必多问。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做好他该做的就行了,你回去吧。”
说完,他安静地穿过林子,走上了大道,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突然灌满了他玄色的长袍,翻飞如红色的海浪。
黑衣人依旧保持刚刚跪地的姿势,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
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不一会儿,漫天灿烂的朝霞铺满了整个天空,红艳艳地伸展开来,锦绣如同华美的丝缎。
马车上坐着的赶车人抬头望望天空,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看来天气很快就会变的,这样赶路可是很不方便。
不过,估计对追捕他们的人来说,也会很不便吧。
他扬起鞭抽了一下前面奔腾的马,希望快点到接应自己的地方。
此时颜浅脸朝下地趴在马车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也不能动。刚刚那个不敢露脸的家伙推自己上车的时候,似乎在自己哪里点了一下,然后她便全身瘫软不能动弹了。
马车的速度很快,却很平稳,震动不是很厉害,可见这马车的质量不错,只是,自己这个姿势真的是很不舒服,让她坐起来也好啊!这样对待俘虏是很不人道的。
马车飞驰带起来的风瑟瑟的灌进马车里,颜浅止不住地一阵战栗,不是已经暮春了吗,怎么风还会如此之凉?她费力地转转眼珠,透过被风吹起的围帘,看向窗外。
天已经大亮了,只是有些铅灰色的阴沉,空气中弥漫着大把大把水分子的味道,隐隐混合着泥土芳香。
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果然,不一会儿狂风大作,吹得树木花草发出鹤唳般的尖锐的声音,马车的围帘似乎要被风吹下来一般,摇摇欲坠,颜浅的身子因为寒冷和不能活动已经完全僵硬了,她梗着脖子趴在那里,心惊胆战地看着风云突变的窗外。
此刻,已是黄河水一般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