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颜浅在疼痛难忍中睡的很不舒服,等到完全睡过去,已近黎明,反正在这里也无事可做,还不如索性睡上一个上午,要不,和那个天使面容恶魔心肠的鸾笛相处,真是为难死她了。
等到她迷迷瞪瞪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日上几竿了,她用手支撑着身体坐起身来,无意识的一转头,蓦得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颜浅脸色暗了暗,转过头去,不想搭理他。
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理任何人,尤其是黎末汐,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可悲的境地?
黎末汐不计较她冷淡的态度,他摊开掌心,一个精致的小药瓶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他说:“脚还很疼吧?把这个涂上,可能会舒服些,而且脚上也不会留下疤。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保护的了你。”
颜浅冷冷地扫他一眼,声音没有波澜的说:“用不着你在这里假惺惺的,怕是在你心里,巴不得我的双腿都断掉,免得再逃了吧。”
黎末汐隐忍着痛的眸间有波光一闪,他手慢慢抬起,轻轻放在她的肩上,说:“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但是,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如果可能,我想好好的保护你。”
颜浅嘲讽地看着他:“说这些好听的干什么?你又有什么目的?保护我?你的保护就是把我送给别人,任人宰割吧!”
黎末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把手中的药瓶又往前递了递:“不要怄气,把药涂上吧,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颜浅淡淡地说:“谢谢你,我不需要。现在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装模作样的演戏了。”既然自己都已经落到他们手里,还这样体贴的对她做什么?更何况,恐怕治好了脚,他们又会想什么别的招数弄折自己的腿吧,还不如就这样,让他们也好省心,不必费心地对付自己。
不料黎末汐突然伸手掀起被子,拉过她的脚就要给她上药,颜浅惊得大叫,使劲地挣扎着,不让他碰自己。
黎末汐挑挑眉,霎那间恢复了些许从前风流倜傥的模样,他有些戏谑的对她说:“你究竟是想自己抹呢,还是想让我给你涂上?没有关系,我不介意为公主效劳。”
颜浅有些窘迫,她往床里面躲了躲,说:“你不要乱来,还是给我吧,我自己来。”说完她接过药来,“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保证涂上。”
黎末汐点点头,同时招呼房里伺候着的一个侍女:“小茶,你看着她,定要让她好好上药,否则就到门口叫我,我回来亲自为她上。”说完他走出门去,嘴角噙着一丝小聪明得逞的明朗笑容。
那个笑容是如此灿烂耀眼,晃得恰好往他那边看过去的小茶眼睛花了好长一段时间。
黎末汐走进庭院,几株樱桃树亭亭如盖,将要成熟的樱桃果绮霞流光,一团团,一簇簇,如绛珠般累累垂垂,挂满枝头。有那么几支,甚至张扬着探出墙去。
树下站着一抹醒目的红色身影,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来,笑盈盈地望向他:“怎么,师兄,你就这么在意这个女人?”
黎末汐看向她,目光有些不悦,甚至有些愤怒的意味,他说:“只是让你好生看着她,你为什么要伤害她?明明知道她是水洛珠的主人,你还……这样做,是会误了祁睿王的大事的!”
“会误了大事?”鸾笛笑得很妩媚,“师兄,你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过祁睿王的事?你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弄伤她的脚的?让你看住一个不怎么会功夫的人就那么难?”
“不难,可是,我懒得每分每秒都盯着她,多么无趣啊。”鸾笛似水般流光溢彩的眼眸紧紧地锁在他的脸上,“那晚,其实你是想放她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