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尚未落,便看到一床被子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的身前,接着又扔下了一个枕头,秦锦呈大字形在床上摆开,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不想和我睡在一起,你就自己打地铺吧,这里可是我家。”
说完,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似乎是睡过去了。
颜浅看着这一切,有些欲哭无泪,怎么办?刚刚嫁过来,就被夫家给欺负了,这以后还怎么办?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腆着脸上床睡觉了,只好抱了枕头走到桌前,将就将就,等明天她再补觉得了。
其实颜浅根本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纸糊的老虎,别人一旦硬了起来,她也就没有办法了。
今天实在是累极了,所以窝在桌子上这样难受的姿势,也很快就睡了过去,而且越睡越舒服,她忍不住舒展了一下身体。
能睡觉多好啊,她又舒展了一下。
等到第二日起床的时候,神清气爽,她习惯性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之后,突然意识到不对,昨晚她不是可怜巴巴地趴在桌子上睡的吗,怎么醒来会在床上?
她转过头往床里面看去,出乎意料的,里面并没有人,整张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咦?秦锦呢?
正在她疑惑的空当,门被推开了,身着紧身便装的秦锦手里提了一把剑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道:“你醒了?可真够懒的。”说完他把剑挂在了墙上,“快点起来收拾一下,一会儿带你去见我娘。”
丑媳妇要见公婆了!颜浅心里一阵忐忑,哦不,她才不是什么丑媳妇呢。
“对了秦锦,我怎么会在床上呢?不是睡在那里了?”说着她指了指干干净净的桌子。
秦锦开始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换衣服,刚刚他似乎出去晨练了,额头上微微有些汗珠沁出,他一边换一边说着:“谁知道你怎么上去的,早上我一睁眼就发现你在那里了,可能大半夜你睡得不舒服就自己爬上去了吧。”
自己爬上去的?这不太可能吧,她又不梦游,应该是他良心发现,觉得让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趴在桌子上睡,心里过意不去了,可见他这个人,虽然嘴巴坏了点,但是心地还是蛮善良的。
正想着,秦锦劈头给她扔过一团衣服来:“还在愣着干什么?快点换上,一会儿我们去敬茶,第一天还不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颜浅抖开那团衣服,是一件做工很精细的水红色的衣衫,看上去很典雅,估计这衣服一上身就会是一副贤妻良母的贤惠形象,她吐了吐舌头,对一旁换好衣服的秦锦说:“你先回避一下吧,我要换了。”
秦锦很不耐烦地道:“就算你全脱光了我也不会对你感兴趣的,真是麻烦。”但是他还是很配合地往外走去,嘴里还嘀咕着,“我这么好的身材都没怕你看呢。”
听了他的这番话,正在抖衣服的颜浅一个激动一拳捣在了自己的鼻梁上,酸疼酸疼的,顿时她眼泪汪汪地,随手从床上扯了一块布,擦了擦眼泪,然后惊讶的发现,由于自己刚刚出手太狠,鼻子流血了,斑斑点点的红色在洁白的绢布上格外的醒目。
她无意识地再次用这块布擦了擦鼻子,擦着擦着,她忽然想起来这白绢布是做什么用的,于是她不由得哀嚎一声。
已经快要走出门去的秦锦闻声回过头来,先是不解地看了她一阵,然后眼光顺着她的手看了下去,停留在了那块白布上,他微怔了片刻,然后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地笑声。
他指着那块血迹斑斑的白布道:“这下可好,我正愁着怎么向急着抱孙子的母亲交代,你就解决了我的心头之忧,真不愧是贤妻啊!你再加把劲,争取早日当上良母。”
颜浅不由得有些窘迫,她伸手想要将这块布塞进床底,却被秦锦眼疾手快地一把抢下,他得意地拿着那块布在她面前晃晃:“这个可是得上交的。”
正在他们争夺那块布的时候,外面传来软软的声音:“公主,叶紫来给您换衣服了。”
接着又有一个陌生的少女声音小声道:“叶紫,你该改口了,叫少夫人。”
秦锦随口应道:“快点进来伺候少夫人更衣,一会儿还要去见夫人,快点。”
叶紫便和另外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那个小丫鬟看了秦锦手里的白绢布,眼睛顿时变得亮亮的,她接过那块布,转身就跑了出去,不知要送往哪里,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有些无奈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