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浮尘说的五星冲日的日子越来越近,夜清止的心里也越来越没底,这虽然是他一直都想得到的东西,可是如今真的要到手了的时候,他却莫名的想要退缩。
这样可不行。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如果他想要个什么东西,从来都是想方设法地拿到手,不管用什么手段,可是现在……他真的是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个水洛珠从主人的身体里分离出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想到这里,他摇摇头,甩掉心里这些阻碍他前进的想法,眼睛里浓郁的雾气渐渐地散开去,妖娆的藤蔓在他的眼底疯长,纠缠在一起。
即使,有什么大的影响,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说好不会再心软的。
浮尘仍然不时的会到宫里来,做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但是夜清止知道,浮尘的确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因此便由着他来,需要什么都给他提供,这个看上去不似凡人的浮尘,说出的话,莫名地让他相信,这真的也算是一件怪事,他可从来都不是个喜欢随便信任别人的人。
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何单单要助他,就凭缘分二字,这个理由,似乎是单薄了点。可是浮尘又不肯多说,永远都是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深模样。
在他最后一次出现时,浮尘递给夜清止一张纸,纸上是端端正正地几个大字:十一月二十二即为五星冲日之时,去雁翎山,身着白衣,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莫要开口说话,带着山上你所见之人,前往崖顶,水洛珠自会出现。
十一月二十二?现在已是十一月十八,也就是说,离水洛珠现世仅仅还有四天的时间了。
这么快,快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夜清止询问地眼光看向浮尘,浮尘看着他笑,绝美无双的脸上有一种月光般华美的光彩,银发双瞳,缓袍轻衫,风华绝代,他指着那张纸道:“陛下无需多问,记得莫要让第二个人看见这个,到时候,我会在那里等你。只需到那日,你为之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就会成功的,你会得到你一直想要的东西。”
夜清止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是他还是没有多问,只是对着浮尘恭敬地道:“多谢浮尘高人相助。”
浮尘对着他点点头,随即微微笑着离开了,他一路安静地出了宫门,走在繁华的曲水街道上,直直地走下去,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时,他轻轻地靠在一棵尚未完全落光叶子的大树下,抬起他那张分辨不出真实年龄的绝美脸庞,看向苍蓝色的天穹。
多少年来,它似乎从未变过。
人世一生,不过几十载。
在他的眼里,无论多么繁华的生命,多么辉煌的生活,也不过是一道华丽的浮光,转瞬即逝。争取了一生,奋斗了一世,最终总归要化为一抔黄土,人世的纷扰,再也与之无关。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唱着世人皆听不懂的曲子,继续前行了起来,佩带飘飘,衣袂轻扬,泛着幽蓝色的银色长发随着突然吹起的风四散开来,如同一幅美到极致的画。
这么多年来,他似乎一直在行走,游走在各国,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看着世人无聊的相争。
还好,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
自打从巡风皇宫里逃出来,颜浅就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出了点问题,一开始刚刚见到华初时,太过于兴奋和激动,倒是没有发觉,等到第二日,才隐约觉得,看东西时,都会变成两个,她原本没太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可能像前世一样,近视了而已。
可是好几天过去后,情况非但没有得到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不仅人影变成了四个,而且眼前的一切似乎被一层氤氲的大雾隔开,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不由得想到了夜清止,不知道他眼中的雾气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他有没有看东西不方便呢。
可是华初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眼睛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仍旧是澄澈见底,黑白分明,只是眼光有些涣散,很没有精神的样子。但是他对医术也不过是略懂皮毛,对于这些内在的病,他是看不懂的,难道是被阴冷的山洞潮坏了眼睛?
想到这里,他对颜浅道:“你不要担心,我带你找阮天央给你看看,他一定能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