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轻寒离开后,华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颜浅,他略微有些不自然地清清嗓子,道:“进屋去吧,外面寒气重。”
颜浅冲他笑笑:“多谢王爷前来搭救,否则民女又要流落街头了。在这里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总会离开的,王爷应该也知道,黎末汐黎少主和凤宁澜教主成婚并不是他的本意,对吧?”
华初点点头,随即又想到她是看不见的,于是开口道:“是的,可是那又如何?这世间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
颜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可是,那不仅仅是身不由己的问题了,她给他下了蛊!”说出这话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些似乎不应该对这个人说,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人究竟是谁,到底是不是华初,如果他不是的话,那又会是谁?真正的华初又会在哪里?
她是多么多么想睁开眼睛看一眼啊。
华初道:“本王知道,凤澜教一向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出名,况且, 当初你和黎少主就不该踏进她们的地盘,一旦招惹上她们,再想脱身就难了,你能捡回一条命来,倒算是命大。”
颜浅垂下头:“可是我不相信他会永远记不起我来,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忘了我,他也不会,所以,王爷,我不会在这里逗留很久的,放心好了。”只是现在她真的是没有去处,只好屈身留在这里,寄居在敌人的篱下。
听到这句话后,华初从内心里散发出一种排斥感,但是他什么都没再说,只是伸出一只手,礼貌地牵着颜浅的手腕,往房间里走去。
牵手腕是不是很熟悉的男女间最安全的肢体接触了,不会让人觉得唐突,亦不会让人觉得过分亲密。还记得当初春日的时候,华初带着她出宫去,在比武大赛的擂台下,华初就是这样拖着她的手腕走的,那个时候,有着明媚的春光,有着和煦的春风,碧桃杨柳下,翩翩少年郎心无旁骛地牵着自己的手腕穿越重重的人群。
那个时候,她还为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接触而兴奋了好久好久。
可是一晃神,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呢。
时隔这么久,他再次以不同的身份出现,还是这样的动作,还是这样温和的声音,她不由得有些想要哭出声来。
现在,她已经能确定这个人是华初了,再也没有谁会有像他这般掌心直抵的温度。他掌心的每一个纹路,她都熟记在心。
可是就是这样,才让她更加觉得可怕,华初究竟想做什么?杜轻寒为何见到她之后又是那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得到水洛珠的夜清止为何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她有些头大。
到了房间后,华初将她安置妥当,然后道:“你先好好在这里歇息吧,养好了身体才能做别的,以你现在状态,是没有办法做什么的,只能等,等着黎末汐将你记起,或者是等一个可以翻身的契机。”
颜浅手里不安地绞着被子,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越来越看不透华初了,他在想些什么,他下一步将要做什么,她都不知道。现在这一番话,更是让她心乱如麻。
她真的快要沉不住气了,忍不住想要开口问问华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华初现在是自己的敌人,现在落在了他的手里,还是乖乖的扮演毫无抵抗力的盲眼小兔子吧。
华初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在没有弄清楚她到底是谁之前,他是不会放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