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年崔氏就生下了四叔,祖父更是疼爱四叔超过了对姑姑跟爹。崔氏娇小性子,根本不适合当长媳,曾祖母只好将自己掌管府内大小事务,又怕自己对爹的维护会让姑姑跟爹陷入更不利的局面,只好装作不甚在意他们,姑姑住在曾祖母院子里还好些,而爹的处境也就如三叔庶子一般不受重视。”
真是好局面呢!对逝去的元配不在意,导致嫡长女,嫡长子不受重视;选择了喜欢的低门之女为继室却又让庶次子又在受宠的继妻前碍眼;嫡三子闪光光的天之骄子,越过了嫡长子。
这个家当时有多么的乱,曾祖母该当如何惆怅有这样的儿子呢?苏云筝静静地聆听着丈夫对祖辈的絮叨,自动地在心里做出评判。如果我是曾祖母,会一个板砖拍死老侯爷的吧?
“四叔娇宠着长大,祖父虽宠爱幼子,本就不是个大才之人,四叔除了平庸也就性子骄奢了些,爹并不讲他放在眼里。也许是年纪大了,祖父渐渐地也明白了自己身上扛着的并不是他一个小家,而是整个平宁侯或者说是凌氏家族。最终无论崔氏如何胡闹,都没有选择四叔,而是让爹继承了侯府。但是,在他临终前却要求爹永远不要奉养崔氏,不令她老无所依!”
真是笑话!老侯爷临了还给儿子添堵!苏云筝毫不掩饰对这位丈夫的祖父的鄙视。她有亲儿子,难不成没人奉养?还不是看着四老爷不是个靠得住的,非要公公养着继母,顺道也好帮帮继母生出的弟弟。聪明用的地方真是不华丽!
“所以这就是爹娘动不了崔太夫人的原因?”苏云筝伏在凌逸逍的怀里问,这是放任她动作,还是对侯府的掌控力太置信呢?她不能理解公婆的想法。
凌逸逍一直也不赞同父母的做法,尤其是对崔太夫人娘家那样的人家,平宁侯府也以宽恕的行为,痴长了崔氏的心思。真以为爹娘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吗?“崔家最近又惹事了,竟然还想爹再救他们一次。人心不足啊!四叔已经外放了,四婶过几天也会去四叔那儿。崔家就等着自食其果好了。以后太夫人再也不能做什么了!”
从这些话里,苏云筝读出了不寻常之处,她推开丈夫的怀抱,瞪大了眼睛,犹疑地问:“难道?你将这事嫁祸给太夫人?”不然怎么解释一向对她宽容的公婆将她软禁了呢?
真是心软啊!斩草不除根都已经手下留情了,难不成还仍由她继续伤害我在乎的亲人?
凌逸逍轻轻揉着妻子的头,“她做的事,早已不能够被原谅了!当年,爹有一个美丽的贴身丫鬟升上去的妾侍,阮姨娘,被她设计跟早对阮姨娘有意的四叔有了那种关系。为了让阮姨娘替她做事,她不惜以此事要挟已经怀有身孕的阮姨娘,最终阮姨娘一尸两命,自杀身亡。”
想起那个温柔的女人,凌逸逍心里划过一丝怀念,他的弟弟就那么被扼杀了。两条命,在那个女人眼里,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她的手里沾满了血腥,就连娘的死,她都要负上很大的责任!
感受到丈夫的身体在不可抑制地微颤,苏云筝将他抱住,低声呢喃:“我知道这是她应受的。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你会栽赃给她罢了!”那个阮姨娘也是他小时候留在记忆里的人吧!以死来化解这样的事,恐怕也是迫于无奈吧?
苏云筝能够理解为何凌逸逍会这么做,爹,娘,阮姨娘,现在的娘,还有自己这些在他心里重要的人,都被崔氏伤害过,他怎么能容许她再继续下去!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现在!我还好好的,一直会陪着你!”轻拍着凌逸逍的背,苏云筝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这样说着些或许根本无用的安慰话。
忽的,她惊喜地将凌逸逍的手移至隆起的腹部,“他在动!”
第一次当爹的人,对这个小生命的感动,霎时让他安静了下来,又愉悦地将头靠近了妻子的腹部,感受着生命的奇妙。
苏云筝喜得落下了泪,两辈子,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孕育另一个生命的奇妙。孩子,娘很期待见到你!你爹也是!她不由地将手放在了凌逸逍的头上,一家三口在这个时候,陷入了美妙的亲子活动中。
八月底,平宁侯府再次陷入了情绪低落期。
三年一次的选秀又一次要开启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想到的苏云珈又跳进了苏云筝的脑海里,三年时间,也不知她变得如何了。秉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原则,她想:那个人应该还活着吧!
没有人预备参选,平宁侯府原本是一片祥和。然,天有不测风云,云帝竟私下向平宁侯要求凌家大小姐凌惜霜参选,这一棒将平宁侯府的主子们都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