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云筝在夫家的第二个年夜,不比去年怀着身孕,忐忑地待产。今年家里多了两个孩子,年夜饭平宁侯跟程氏进了宫,家里头凌逸逍,凌旭,凌惜霜,凌炎跟算半个主子的白姨娘守着岁。
小包子跟他小叔叔早就睡得昏天黑地了。
“我想姐姐了!”去年也是差不离的情形,今年多了两个孩子却少了一个人,凌惜霜眼眶一热,心里就更难过了。
跟年礼一块儿送来的还有一封家书,凌惜霜字里行间还是看不出什么,但是从送礼的人的态度,还有礼厚的程度,程氏心里到底没原来那样担心了。
想起特意带回的平宁侯陪嫁的惜雾身边管事妈妈的儿子宋管事的话“王爷敬重咱们小姐,府里的事交由小姐打理。小的娘说,王爷有两个侍妾,也不怎么去,望夫人多多宽心!”苏云筝微微舒展眉头,若都是真的,惜雾也算过得不错了。
东宇王府内,灯影闪烁,酒过三巡后,凌王散了筵席,回卧室寻得佳人身影。
换了衣衫,梳洗完,望向灯影下捏着书本怔怔发愣的人儿,纵使心冷,凌王也忍不住轻声询问:“可是想家了?”
驻守此地,即便身为王爷,他也没法做到经常陪伴在妻子身边,幸而她也无任何埋怨。这一点,是他待娶时未能想到的,上京的女儿家都是什么样子,他心里清楚得很。对于嫁给他这样不受宠还遭忌的皇子,妻子能做到这样,这是冷硬如他,也欢喜的!
“有些!这时间,家中兄长弟妹该当在守岁。”想起往年的景象,还有尚幼的幼弟跟小侄子,凌惜雾面色都温柔了,此刻的她,再不是平时冷若冰霜的模样,没有平时下人畏惧的王妃气场。
他以前回想的只是宫宴里那些奉承太子慎王的嘴脸,还有父皇的作壁上观。
这一刻,克制住将她抱入怀内的冲动,凌王不可察觉自己的声音掺杂的柔和,“早些歇下吧!”
他不愿去想,若不是嫁与他,她后日就该回娘家,若不是嫁与他,她现在应该停留在别人的怀抱。
“嗯!”顺从地应下,凌惜雾放下手里的书,径自走向床,亦是他的方向。
平宁侯府内,迎回公婆,早就过了夜半,迈入了新的一年,苏云筝的手被凌逸逍牢牢地牵着。
“可冷?”
卧室内迎来的不是一室凄冷,进了屋内,浑身的寒意顿时散去,“不冷!”苏云筝几不可闻地敛起笑容,有你,怎会觉得冷?
年初二回娘家,未来妹夫竟也去了,苏云筝询问了凌逸逍两声,得了几分肯定,这才确信,吴姨娘出来几次,可算得偿所愿。
得教养嬷嬷这几年的教导,也没了苏云筝这个姐姐在前面比着,苏云笛的进步不可谓不大。往日里畏首畏尾的小家子气都收敛了,站在文氏身边,说是嫡女,都不遑多让。
等到人走了,苏云筝才得空问问娘亲,她也担心亲娘为了亲爹的嘱托自己心里不舒坦。
得来的回答,让苏云筝哭笑不得,吴姨娘这些年下来,颜色还不如我,我跟她计较个什么!云笛那孩子,也不像她娘,懂事多了!
是她出来见过爹爹几次,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云笛这亲事本也是她自己乖巧不惹事应得的,所以您才不生气吧?苏云筝默默地在心里诽腹。苏家本就云笛一个庶出,也不能嫁的差,这也是不可忽略的因素。
亲爹笑靥如花,亲娘温和婉约,苏云筝瞧着姐姐依旧如沐春风的风采,再有二哥二嫂夫妻依旧如出,两位弟弟愈加长进,家里一切都好,就好!
为了大年初十的抓周礼,过了年走了一圈亲戚的苏云筝忙里也不得闲。
到了那一天,她特意将小包子穿上红色的衣裳,看上去像是福娃娃一般,讨人喜欢。
也不曾提前训练小家伙抓个什么,抓周的时候,苏云筝才是真正紧张,就怕他抓个胭脂什么的,把他姥姥的脸都给丢光了。
看着小包子还是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没有抓什么东西,忍不住的苏云筝就向凌逸逍投去求助的眼神。您赶紧地催催您儿子啊!
凌逸逍安抚的神情并没有让苏云筝心平静下来,因为小包子正爬到一个面人的前面,那面人明显就是捏的一个女娃娃。
等小包子越过面人,苏云筝轻呼了一口气,挤出笑容,走到小包子身边:“子毅,咱们喜欢什么就抓什么,这么多叔叔伯伯都等着呢!”
应周围的人强烈要求,苏云筝在正式场合不得不叫小包子的大名,其实她真的不觉得叫小包子有什么。(您就不怕您儿子将来抱怨您?显然某女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朝着亲娘嗷嗷地喊了两声娘后,小包子依旧不为所动,这可愁煞了他亲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