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就要十五过来。十五月圆,我喜欢!”
“唔?”
把银票塞到浮山手中,玉娇就拿着两支双花慢悠悠下台阶了。甘露正巧从法会那里转过来,遍寻不到娇娘,脸急得跟猴子屁股似地。一看到玉娇就“哇哇”地跑了上来。先时柳氏曾有句话,说是玉娇被豺狼虎豹吃了也不能赖她,她正愁着柳氏会不会趁此机会下毒手,把她小姐扔深山冷岙里头去。现在找着了人,顿时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一见面就忍不住埋怨:“小姐你藏哪儿去了?奴婢找遍了都找不到。”
玉娇吃惊:“这次不是你藏我来找么?怎么倒过来了?”
“啊?”甘露傻愣住。
身后的浮山听了,脸上紧紧绷起来的线条旋即松了大半。不过是个孩子,爱打爱闹爱玩,不用作深虑。把一百两外快藏好,便施然摇进门去。
玉娇侧眸一瞥,拉起甘露加快了脚步离开:“咱们下山去。”
“啊?”甘露再次吃惊,“可是法事……二夫人那里……”
“不用费心此事,她现在忙得很,没空搭理我。”
“那咱们去哪儿?”
“去市集逛逛。”
“……”
要下山进城再往市集里去,光靠她们那辆平头马车可不行。玉娇出了庙,就让小厮先下山报信,说自个儿痢疾,得进城寻医,二夫人命乘她的翠盖八宝车去就行了。打发了赏银,那小厮就屁颠屁颠一路狂奔下山。而她跟甘露,则租了两把柳藤架慢慢悠悠地教人抬着下山。等她们到了山脚,马车就已经准备妥当。
脚夫收了柳藤架伸手要工钱,玉娇一寻思,让甘露只给了一半费用:“我来时还要你们二位,不知可否在此候着?误工费我一个子儿都少不得你们。”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做买卖,他俩还不用上山下山地跑,何乐不为。就攥着手里头的几个铜板咧嘴笑着答应了。
玉娇跟甘露上了马车,此时正是酉时,从山顶上悠悠地飘下一阵木鱼铜铃的敲打声,知道柳氏的法会已经开始。一场法会一个多时辰,三场时间相连,怎么说也得闹到凌晨,自己城里城外来回一趟绰绰有余。
甘露惴惴不安:“咱们偷溜出去,万一被二夫人发现……”
玉娇伸手拉住甘露的手:“她若有这胆子,干脆打死我。”
甘露抿了抿嘴巴就不说话了。
八宝车车轴比她的平头马车长了一臂,高大的车轱辘转动起来,与前方的两匹枣红马铿锵蹄声分外契合。一路长摰没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城门口。因此时正当斜日西下,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顶着斗笠来去,守城的官兵将缨帽压低遮挡西斜金乌的刺目,手边靠在城墙上的紫绥缨枪寒光森森,见有马车过来,立马有两个人抖擞精神,握上枪杆迎上前。
“什么人?”
驾车的小厮是戚府的,停下马车,急道:“玉家小姐得病需医,还请两位官爷通融。”
玉娇钻出车,一跃蹦到地面:“是我的丫鬟得了急病。咱们的马车不进城,由我陪着就行了。”
麟州城内现在还没有不知道玉家这位起死回生的小姐的。今日有幸得见,好几个人都凑了过来。抱着枪杆子咧嘴笑,上上下下打量玉娇,不想这位小姐不光名声传奇,连这长相都让人叫绝。于是当然没问话,恭恭敬敬地将两个人送进了城去。
若非玉娇亲身体验,她也不知道原来美人计这么管用,难怪柳氏身边会安李金花这么个人。命小厮在城外等,自己则扶着甘露佯装回城看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