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玉娇的确是这么干了的时候,端木易深深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跟上,以防她闯祸。
奢华而喧闹的燕舞楼里依旧莺燕哝语不断,美娇娘们柔软地嗓子在一棒子五大三粗的男人嗓门儿之间显得格外柔和,从一个个房间轻传出来,不难想象里头是何等的旖旎风光。
走过几处里头的声音都教玉娇听得面红耳赤,厚道的端木易更加震得小心肝直颤。两个人贴膝半跪在人家房间的窗户底下,挨得极近。各自扑面的热气从鼻底喘息出来,像热流似地滚过对方的胸膛,激起一股战栗。
玉娇的眼睛渐渐迷离,恍惚中竟然将端木易当作了早已动身去朝安的诸葛均,禁不住戳了他一脑袋:“你这混蛋,就这么丢下我跑了,害我跟块木头在一起。朝安那要成亲的人是你对象么?这么紧张兮兮的。”
端木易表情一凝,才堪有些意乱情迷的眼睛顿时被驱散地精光。全身上下猛地激起一股战栗,忙拉住玉娇在她的粉颊上捏了几下:“小哥?小哥你醒醒!”
玉娇的脸越发地红,烧得滚烫。一纵身就把端木易给扑到地板上,踢腿蹬脚地耍赖皮:“你说过要替我找到宽哥的,现在人没找到你自己开溜了,你言而无信!”
“小哥……”察觉到似乎有人的注意力朝他二人投过来,端木易不得不握住玉娇的 ,真恨不得给她来一巴掌打醒她。
这软绵绵的身子跌在自己血气方刚的胸膛之上,像是具有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神奇力量,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击地四散。好不容易拼拼凑凑把理智找了回来,玉娇又动手动脚缠上了自个儿的脖子。他终是低叹了一声,抱紧玉娇的身子,从地上跃起,骂了句“傻瓜”,趁没有更多人聚拢之前,逃离了燕舞楼。
午夜潮回,河水拍岸。哗啦哗啦的声音宛如从天而来,又骤然消失在耳际。
麟河边因为首夜祭祀的游行队伍已经离去,这会儿烟花的硫磺味蔓延在河面四处,显得过分地冷清。
玉娇觉得浑身冷地像是罩了层冰,努力抱住自己的身躯妄图取暖。可是从指缝中漏过的是什么?时光?还是——水?
微微睁开眼睛,玉娇“嗬“地一下,来不及喘口气就吸入了一大口河水。
“咳咳咳……咳咳……”肺中如烧,脑袋猛地清醒过来。自己不是正在燕舞楼找宋家兄妹吗?怎么会被人泡在河水里?还有……端木易呢?
远处一丛篝火烧得十分旺盛,火星跳跃之中,端木易静静坐着,眼看着河中那个人影经过最初的混沌惊慌,最后笃定地朝自己走来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在玉娇踉跄地还未走近他,便脱下身上的衣物起身去迎。
“咳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咳咳……”接过端木易递上来晕染火的温度的衣物,她立即就往自己身上裹。一面飞奔着挨近篝火,想让自己冻僵的身子尽快恢复热度。
端木易则有条不紊地道:“我们都中了些毒。”
“中毒?”玉娇大骇。她怎么一丁点儿都不知道?“中什么毒?”
端木易扶她坐下,一五一十道来:“在燕舞楼里,小哥也闻到了那种奇特的香料味了吧?那是出自西狄的奇药,专门魅惑人心。我想,燕舞楼恐怕也不简单,竟能取得西狄奇药,背后可不知道有谁帮着撑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