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孟岩一惊,玉娇拉住的正好是他套着玉扳指的手。心里陡地一麻,一股过电似地感受。
玉娇也是如此,只觉得瞬间有股电流游走四肢百骸,又像是水分一样在她的身体发肤之间渗透深入。最后统统汇入脑海,在原本尚在寻思秦丹朱目的的画面里,硬生生挤入了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画面之中,有孟岩,有端木易,还有——火海……是动的,是动的!
玉娇差点儿失声尖叫。这是她的异能,是她预知未来的异能!这次所有的景象都是运动的,孟岩在挥刀斩敌,浴血奋战,而端木易——她的心一疼,端木易受伤了?
仿佛受不住这个画面所带来的震撼,玉娇很快握不住孟岩的手。手掌一离开,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心底浓浓的失落,伴随额前豆大的冷汗一起流下,蓦然的河水吹来,将她冻得一阵寒颤。
一同将寒颤送来的同时,更有原本若有似无的那阵箫声。
“听到了么?”玉娇赶紧收拾心情,现在暂时没工夫去分析自己的异能究竟怎么回事。
孟岩被电得稀里糊涂,听到玉娇问他话,方有些恢复知觉。也不好意思问玉娇有没有跟他相同的感受,只当是自己想多了。等渐渐耳目清晰,点点头道:“是箫声。有什么奇怪的吗?”
玉娇一愣:“你不觉得奇怪?”
孟岩摇头:“那船上开的是酒宴,有歌有舞有美人,岂会少了乐律。”
刚才还夸孟岩心思敏捷呢,这会儿玉娇打算把这话一滴不剩地收回去。无奈地道:“有乐律自然是不稀奇,可是你没发现吗?现在,仅仅剩下这个箫声了。你看,连那些舞娘都退下去了。”
被一提醒,孟岩也很快发觉到了这个情况。
河面上的船舫里,果然舞娘尽散,徒留一丝箫声匍匐水面。而且这箫声,听起来竟有那么点儿耳熟。
玉娇可不想让这家伙一直这么不在状况,抬起自己的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腰腹:“喂!”
孟岩“哎哟”一声,被撞得有些发疼。旋即发现是玉娇撞他,这才将一股隐隐发作的怒火忍下去:“小公子想到了什么?”
玉娇哪里想得到什么,她是想问孟岩想到了什么而已。不过看来,这家伙的脑袋其实并没有这么好使。摇了摇头,耸肩道:“没想到什么。与其你我在这儿瞎猜,不如咱们去船上看看如何?”
“啊?”去船上?孟岩被玉娇的大胆计划吓得瞪出眼睛,“小公子别胡闹,咱们还是先回去,将此事禀告易先生,让易先生定夺。易先生智慧过人,定能猜出十之八九。”
“猜?猜有何用?你没听说过,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吗?”玉娇扬眉不屑地道。真实的,要是端木易管用,她也不必登船冒这个险,这不是现在远水救不了近火么!如果不趁此机会把秦丹朱的目的弄弄清楚,说不定那小子的计划就在今夜成功了。到时候,端木易上哪儿哭去?
她的一句话,顿时把孟岩的嘴堵上了。纵使他还能长出张嘴来,也对这番驳斥感到了无能为力。是的,再精湛的运筹帷幄也都是靠推算靠揣摩的,总与现实有偏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玉娇说得没错!
于是,毅然将头一点,道:“还是小公子英明,属下有欠考虑了。”
喔唷,她这会儿的地位已经登上英明的宝座了?看来翻脸跟翻书一样的特质,也并不是独属于女人的嘛,眼前这个孟岩就很适合这个词汇。
不料两人还在打着各种商量,这须臾,船上不知从那儿上来一个人。
玉娇起先还未注意,等到注意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跟秦丹朱接上头了。她心里陡地一紧,连忙问孟岩:“你看,那会是谁?”
与此同时,已经觉察不到箫声的存在。也就是说,此刻登船的那人,极有可能就是饮箫之客。
孟岩脑袋里一寻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什么?”玉娇最不耐烦打哑谜,孟岩这会儿不会又在故意考她了吧?
“我知道秦丹朱为何深夜来此了。”孟岩的眼睛明亮,那里闪耀的,是骤然而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