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异于提高了自己出门遇害的风险,她明知道秦丹朱会去麟河,而秦丹朱此行麟州城的目的也很可能是玉娇,玉娇这番前去,想来也是冲着秦丹朱去的。这可给孟岩出了个大难题呢!
他左思右想,又被玉娇一句话堵死不能去告诉端木易,好像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这条路了。心中哀叹了一声,枉他跟随端木易多年,却连端木易半分的睿智都没有学到。若是端木易今儿与玉娇唇枪舌剑,他又会说些什么呢?
玉娇可不容许孟岩有犹豫的时间,大声哀叹了一下,枕着自己的双臂遥看当空的冷月,说道:“哎……我看还是算了,孟岩大人你还是怕的。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大人你,只是小公子我的心里越发难受,我南临的忠勇之将竟然如此畏首畏尾,南临未来何望?”说罢对月摇头,双肩一垮,作势真的要进屋去。
“等等!”孟岩一时着慌,明知道玉娇使的依然是激将法,可是竟受不住这考验,还是一头栽了下去。武将大多好面子,怎可被个泼皮丫头看不起?孟岩是这当中的佼佼者,所以更加在意自己的名声。
他呛了两声,面有惭色,将玉娇往外推了轻轻的一下,正容道:“小公子请!”
终于将孟岩收服妥当,玉娇眯着眼睛笑,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样的,就让小公子瞧瞧我南临将才的忠勇之处。此去,我就是要会会那个秦丹朱,孟岩大人你若还是打定主意要去请示易先生的话,我绝对不拦着!”
孟岩立刻挺直身板,夹紧屁股道:“属下既然誓死保护小公子,自然一切听从小公子吩咐。小公子无须担心,此事,属下定当保守秘密,不教任何人知道。”
“嗯,孺子可教!”玉娇点点头,暗地里吐了下舌头。原来做大人物的感觉这等美妙,在孟岩这种莽夫面前呼呼喝喝的也挺过瘾。不知道南临的密探网有多少人马,届时居高临下统率众人的感觉,应该比这更带劲儿吧?
暗自摩拳擦掌,又觉那秦丹朱定是个阴险狡诈的人,自己此去可真的要千万小心,以保命为上。至于她为何不离开麟州城反而去招惹秦丹朱,那自有她的道理了。她可不要让端木易知道自己去干什么,搞不好他脚趾头一动就想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那样的挫败感是她如今不愿意承受的。
于是头一昂,带着孟岩出了小院,乘着夜色,往城中去。
小院里的大榕树下,一个俏色身影慢吞吞闪了出来,手里头端着点心盒,微微有些颤抖。等玉娇跟孟岩都不见了踪影,她方才挪动脚步,有些发急地跑往端木易的房间。
端木易正于案头看书,察觉门外人影一闪,便提声问:“什么事?”
“回禀易先生,小公子她……”浅眉的嗓音有些颤抖。
听闻关于玉娇,端木易从容起身拉开门,浅眉手里的点心盒晃得厉害,他抬起手稳住她,敛眉道:“小公子怎么了?”
“她跑了!”浅眉大喘了口气。
“跑了?”端木易皱眉。想到孟岩此时此刻正在玉娇屋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玉娇逃跑的。于是甚是震愕,瞅着浅眉,端详真假。沉着气问,“孟岩呢?”
“一起跑了。”浅眉乌黑的眸子里满是无法理解,她想不透端木易待玉娇如此之好,为何玉娇会打算一走了之。
端木易更加疑惑,但知道由孟岩跟在玉娇身边,也放了大半的心。将浅眉拉进屋,为她倒了口水摆在桌上:“先喝口水缓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一一道来。”
浅眉也不敢真喝那水,只是觉得端木易这等行为甚是窝心,居然堂堂大军师为她一个卑贱的奴婢亲自倒水,心中感动不已。点点头道:“小公子特意支开了奴婢,带了些东西打算逃走。可是被孟岩逮了个正着,奴婢原以为孟岩大人必会制止小公子这封鲁莽的行为,可是孟岩大人非但不制止,还跟着小公子一起跑掉了。奴婢知兹事体大,这才来禀报易先生。”
“你何以凭证说小公子是逃跑的?”端木易越发觉得可笑,想来孟岩也栽在玉娇手里了。啧啧啧……那小妮子可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