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诸葛均会选择谁。”
“这……”好像不大吉利吧?
玉娇“嘿嘿”一笑:“赌注便是,将来诸葛均无论选择谁,另一方都必须欣然接受并如平常那样活下去。”
“呃?可是我们……”形同手足,死生相随,难道都不算数了?端木易说不上来的一股失落。不过心中又嗤笑自己的异想天开,自己明明是以大局为重的,可以说,若是真有一天诸葛均让逼他放弃玉娇成全南临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心里只有南临,一直都是,他甚至,比诸葛均更加在乎南临,更想让南临富强,壮大,继而统一其他三国。
但是对于玉娇此刻说出来的这番话,他竟说不上来的失落了。内心如此矛盾,如此挣扎。在玉娇这双平静的眼眸底下,竟有了些自惭形秽。
“没有可是。”玉娇说道,“誓言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都改与时俱进嘛……呵呵。”
“与时俱进?”他慢慢咀嚼这番话,发现苦口真莫过于良药。这四字,真是一针见血,令他无地自容。
她的坦然,究竟从何而来的呢?端木易发现自己对玉娇无法了解透。这是个虽然年幼,却有着比海更为广阔的胸襟,比山更为高远的智慧。一生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尽管,她偶尔真的有那么点任性加刁钻。
“好了好了,”玉娇拍了拍端木易的胸口,帮他将棉衣穿好,笑着说道,“刚才我跟孟岩说到要上船去探虚实。不过刚才跟你说闲说这些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个不必登船冒险的办法。”
“嗯?”这小妮子的脑子转得可真够快的。端木易不禁失笑,不知该喜该忧。你永远不知道玉娇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而这些话语动作的背后又蕴藏着什么样的意义。
玉娇得意洋洋地笑:“先不告诉你。对了,你刚才说我在试探你什么,你可别瞎说。我原先确实是那么打算的,但是后来想想,拿我自己的命去证实一个明摆着的事实,那多划不来。于是,我只是打算为那个事实做点什么而已……你,懂么?”
端木易抿着嘴笑:“明白,明白。”
玉娇真想在端木易的脸上来两下耳巴子!跺了一脚道:“不说了不说了,孟岩还在外头等呢!”说罢就一个人钻了出去。
端木易只好苦笑着尾随。
孟岩见他们二人先后出来,忙躬身抱拳,道:“刚才属下一直监视主船动静,似乎上面有何争吵。”
“争吵?”端木易深思。
玉娇可不管那些,道:“争吵好呀,越争吵对咱们越有好处。”
她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端木易的眼睛一亮,看向玉娇,总算明白了玉娇说的,想出的不登船冒险的办法。其实秦丹朱是除了东珵国大太子以外最有机会成为东珵国国君的王子,所以此人的一举一动对诸葛均来说,意义非凡。既然秦丹朱恰巧在麟州,且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他们这些甚为南临死忠的人若不挖出些什么来,就很说不过去了。
所以秦丹朱的秘密,非探不可。
究竟该怎么探,端木易把决定权打算统统交给玉娇。
孟岩不解:“争吵就说明有商议,有商议说明有事情要发生。这怎么能说对咱们有好处呢?”或许此刻船里的一干人,正在谋算着南临什么呢。
玉娇乐得摇头:“凡事有利有弊,孟岩大人你又何须只看坏的一面呢?”
“那好的一面呢?”孟岩反问。
玉娇眉一挑:“咱们不上船了,咱们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守谁待谁?
“你们想想,秦丹朱找唐澜,就像孟岩大人说的,是商量事情。既然是商量事情,咱们又为什么非得从秦丹朱身上去打听?咱们,为什么不去找唐澜呢?唐澜身边,总没有这些守卫把守了吧?”玉娇道。
“原来如此!”后知后觉的孟岩恍然大悟,对玉娇的这番反推论佩服地五体投地。
正在几人商量这些的时候,主船上有了些动静。三人立刻噤声,暗自观察。
不一会儿,便听到侍卫的脚步声,旋即一声落水,“咚”地一声,仿佛是船桨抵到了什么。
端木易目力最佳,很快就发现是主船上放了只小船,船中正有一人衣带飘楚而去。他朝两人努了一眼:“看,唐澜走了。”
玉娇点点头:“不错,而且我还知道,唐澜现在肯定很不高兴。”
“唔?这又是为何?”孟岩吃惊。这玉娇究竟是何许人?怎么竟连现在唐澜高不高兴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