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烟瞧着那道急匆匆奔向山涧的身影,笑得分外开心。然后将鸡肉拿到这边来,笑问道:“姑娘,这鸡肉和猪肉咋切?”
“猪肉就切成细薄的块儿,不要太大太厚,鸡肉也一样,按咱做美味鸡的方法将各处分开来,切好了后一样用竹棍儿串起来。”照人笑着答道。
“哎呀呀,这样吃肉可真是糟蹋粮食,要是给咱爹娘瞧见了,不得骂咱败家。”玉秀忽然插嘴,一脸心疼的样子,虽然这肉不是她家的,但她瞧着就觉得心疼。一只鸡多贵啊,还有那猪肉,平时她们都是肚里没油水的时候才舍得吃上一些的,那也是做菜送饭吃的,哪会像这般吃。
余莞含笑觑她一眼:“啥糟蹋不糟蹋的,咱又没丢一样,你瞧瞧,那鸡肚肠咱都要串上一块儿烤熟了吃哩。你呀,今儿就敞开肚皮吃,可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余莞在家里做闺女时就没吃过苦,嫁到陈家过的又是锦衣玉食般的日子,何曾担忧过吃穿?所以便会觉得玉秀有些小家子气。
一帮人都是半大的女娃子,虽然是庄户人家的闺女,但听到那鸡肚肠还是觉得恶心不已,皆“咦”了两声,笑骂余莞说话一点儿都不讲究。
余莞将她的韭菜串学照人的样儿涂了些油,然后翻到另一边烤,不以为意地道:“这就叫不讲究了?你们没见过陈家的表妹,她就爱吃那些肚子里的东西,啥猪下水,牛下水,羊下水样样吃,就那抱鸡仔的寡蛋也吃!”
一干女娃子虽然不明白她为啥称自自个夫家为陈家,而且还把人家个黄花大闺女这样的事情捅出来,但听到她说那陈家表妹啥下水都吃,不惊都愕然:“那些东西那么大臊味儿,她不嫌难闻么?”
“这你们就不晓得啦,”余莞轻嗤了一声,笑道:“她不单爱吃那些东西,而且能把那些东西洗得干干净净没臊儿,还亲自下厨做哩。”
“你尝过么?味道咋样?”圆圆舔了舔嘴唇问道,她也喜欢吃,她娘就常买那些东西回来吃,而且洗得干净煮熟了也没有腥臭味,这会见大家都那样嫌弃那些东西,她便不敢自家也常吃下水的事儿说出来,只问陈家那表妹做的口味咋样,看有没有她娘做的好吃。
余莞怪笑道:“明儿我问问少禀,看是个啥滋味!”
少禀,陈家三少爷,余莞的相公。
照人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儿,虽然她也好奇那陈家表妹是咋将那下水的腥臭味儿洗去的,因为在这里的人是不大吃那些的,不吃的原因是不会清洗。她岔开话题道:“我的烤好了,瞧瞧你们的!”复又让春烟把那些肉串拿过来烤上。
这帮女娃子还想再探探那陈家表妹吃动物下水的事儿,但见照人开始吃起来,那模样似乎吃着啥人间美味般,大家被勾起了好奇心,忙丢下这茬去瞧自个烤的东西熟了没有。
刚刚只顾着说话,这会见火炭都快熄灭了,玉眉便唤春雨撮些火炭过来,并将手上烤好的食物分给她们吃:“一会你们也过来一块玩吧,放几块大些的木 头进去烧着就成了。”
“嗳!”春雨撮好火炭,接过玉眉递过来的吃食,与秋雾欢天喜地的去山涧里洗手去了。
等一伙人吃饱喝足后,太阳从正中往下移了,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极爱睡觉,大家便将地垫垫在草地上睡上一觉,风儿轻轻,鸟儿啁啾。
照人是被蚂蚁咬醒的,她半坐起身抓了抓痒外,睡在她旁边的碧清也跟着起来了,柔声问道:“咋了?”
见大伙都还睡得香,照人便压低声音道:“给蚂蚁咬了一口,有些痒!”
两人轻轻起身到山涧里洗了把脸,碧清浅笑道:“不想你家林子里原来有这般好的风光,绿荫覆盖,疏而不密,还有这山泉水,多清凉甘甜啊!”
照人挽起她的手,抿唇笑道:“以前可是草树杂生的,咱整饬了两年才有这般景象的哩,今儿我便带你在这林子里逛逛。”
“那好!”
于是,两人便顺着山涧边上的路慢慢走着,太阳还未偏西,光线透过枝叶微斜地打进林子里,影影绰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