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省华进太子中允,柳开复翰林学士承旨,这南部小县城,短短几月,圣旨三往而来,百姓皆是称奇。这街头巷尾之间,商贩走卒之口,莫不是谈论这些事。陈尧咨的回乡,使得这些乡亲兴奋不已,每日上门拜访、求教者不计其数,为的都是见见陈尧咨,看看这见了官家有何不同。
小五那厮倒是兴奋,每日的无事,便在大街上转悠,与这些人吹捧的天翻地覆,说的是鬼神莫测,似是这官家三头六臂,龙气十足。这些百姓哪里知晓,也未读过什么书,听得他胡言乱侃的,都迷了神,点头称快者,不计其数,惹得那些茶楼酒肆,都请他去说书。
陈省华与柳开合计了一下时日,便要决定在五月初八启程,这些日子皆是忙碌着衙门的文案交接,每日的奔走不停。陈尧咨倒是无事可做,柳开也未曾再以给他教导,便多是陪在柳青瑶身旁,几日便要分别,芷荷也是心中不舍,笑道:“小姑爷,你与咱们一起到汴京去吧,你不在了,小姐一定天天想着你。”
柳青瑶听他此言,凝脂般的小脸顿时的微红起来,道:“你这死丫头,胡说个什么劲。”
“小姐,”芷荷开口了,“你每日的看着那幅画,夫人也知晓了,还说我呢。你给小姑爷写的那信,你难道忘了,我可是知晓。小姑爷,我说给你听听。”说着,便要摇头晃脑的说出口来。
柳青瑶急切了起来,莲足轻跺,跑了过去,道:“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芷荷见不妙,机灵的跑开了,不时的回头抿嘴娇笑。
柳青瑶见芷荷跑了,转身过来,看陈尧咨微笑不语,红粉如花的螓首,微微的低了下来,道:“你,你别听芷荷胡言乱语的。”
陈尧咨轻轻的走进,慢慢的去牵住那粉白凝滑般的纤素小手,紧紧地我在手心,道:“师姐,不多时日,你便要去京城了,这相见之日,却不知何时。”陈尧咨说着,叹了叹气,世事无常不由人,他也是无可奈何。
柳青瑶娇媚一笑,道:“我走了,你要注意自己,不要写字写得太多,那样伤手,也不要再顽皮了,家里都是你照顾了,可不要任性了。”说着,不觉嘤嘤之声细小了下来。
陈尧咨笑了笑,道:“恩师说了,我到弱冠之期,便可以娶你过门了,我想,等不了多久了。”说着,得意起来,似是就在眼前一般。
柳青瑶听他此言,这小脸羞赧,细声未言,轻轻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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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夏阴浓,笋成竿、红榴正堪攀折。菖歜碎琼,角黍堆金,又赏一年佳节。方才端午团圆过,又是行人离别时。柳开、陈省华正是如此。
五月榴花妖艳烘,绿杨带雨垂垂重。五色新丝缠角粽,金盘送。生绡画扇盘双凤,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叶里黄骊时一弄。
十里长亭,人满柳絮。柳开、陈省华得旨入京,送行之人熙熙攘攘。长亭摆酒,垂柳折腰,宝觥交错殷勤愿,这些人皆是触动不已,连着陈尧咨也是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