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此人么,”章公子说起这陈尧咨,不觉已是双手紧握成拳,双眼突闪精光,憋嘴之下,俊脸带起一转浅窝,道:“孩儿本是与他好言相劝,甚至不惜拿出黄金百两。没想这厮却是如此不识时务,几番耀武扬威,折辱于人,怎不让人气愤。”
章知州微微一笑,起身而来,看着这眼前的翠绿盆花,拨了拨道:“这些时日,为父亦是无暇顾及此人。但此人背景看来,亦是来头不小。但不提陈省华乃是太子中允,据汴京传信,这陈省华迁殿中丞,已为京东转运使,这柳开更是跻身翰林,虽是看似闲置,这官家之意,似是有意予以重任,咱们还得仔细斟酌。”
章公子不禁疑惑道:“这陈省华势单力薄,有何为惧?“
章知州一品香茗,轻轻的推着茶盖,把那清香之茶叶推了推,道:“陈省华倒是不足为惧,但这柳开等人,毕竟朋党众多,那些文人酸腐之士,连官家也充耳不闻。”
章公子不禁哼了一声,道:“我章氏岂会怕他。”
章大人放下那清茶,轻缓的走了几步,道:“还是小心为上最好。可勿要因这小小陈氏,而误了这正事。”
章公子不觉嘴角为一扬,又是道:“那陈尧咨只身在成都府,即使心中如此之想,却也是鞭长莫及,那是可由不得他了。这细作贺山之事,可是大做文章之时。”
章大人摇了摇头,笑道:“而今朝堂与党项修好,这贺山是否为细作,又尚未查实,以陈尧咨之才,怎能不知此节。这贺山之事,倒要处置妥当才好。”
章公子不禁奇异道:“父亲此言,便要放过陈尧咨这一回么?”
章大人听闻,不觉呵呵笑了起来,手捧香茗,道:“这茶一煮好,便看这沏茶之人,可是懂这茶道了。”
正是说话间,却是府衙押司师爷匆匆走来,躬身行礼道:“老爷,府衙之上,有人击鼓。”
章大人呵呵一笑,道:“这击鼓之人,乃是何人?”
师爷却是疑惑的道:“这人老爷倒是熟悉之极,便是黄员外,与几个船夫吵了起来,说是这船夫撞坏了黄员外的房屋,现在正在公堂上吵闹的不可开交呢。”说着,悉心的翻开衣袖,却是一张小纸。
章大人一听,却不是陈尧咨心中奇异起来,面上却是道:“既是如此礼数,还不快快升堂,这案当断有理之人。”说着,接过那小纸便是转身而去,师爷也对章公子一行礼,匆匆的走了。
章大人匆忙之间打开一看,却是一张‘交子’,其黑红间错,亲笔押字,想来这是面额不在少数,不觉心中露出一丝笑意,径直往州府公堂而去。
…………
却说陈尧咨出了这牢狱,便往锦官城市坊,大慈恩寺勾坊而来,这大慈恩寺在这锦官城倒是妇孺皆知,文献记载,大慈寺建于唐至德二年。是年,唐肃宗迎其父玄宗回长安,这座佛庙是肃宗敕建的。匾额御书“大圣慈寺”四字。规模极大,占东门小半城。
旧时传说,此处原是佛寺,肃宗虽在甘肃灵武即皇帝位,而削平“安禄山之乱”则是以成都为复兴基地,想当然是受佛力的庇护。于是将旧寺扩建,并御题匾额,希后代加以保护。其后,果然生效,他的后人唐武宗李炎崇道教,灭佛教,史称“会昌灭法”。因大慈寺的匾额是他先人御笔,不在除毁之列。直到这大宋之时,房屋甚多,竟成了大市场,壁书、壁画更使海内名流倾倒。
陈尧咨在这市坊转悠了将近一个时辰,却是把这秦小姐急的不禁莲足轻跺,娇声的道:“你在这佛寺逗留许久,莫不是要出家不曾?”
陈尧咨看着这市坊,人流穿梭,书画字帖满街而走,不觉笑道:“这慈恩寺倒是无尼姑庵,带我禀明这主持,要一视同仁,得给某些嫁不出去的女子一些活路不是。”
这秦小姐闻此,不禁柳眉倒竖,酥胸起伏,恼羞成怒,嗖的一声拔剑便往陈尧咨追来,道:“你这登徒子,本姑娘今日便为民除害。”
这一剑拔出,登时这商贾小贩,市井流人吓的爬地而走,一时这字画货物被掀的乱腾不堪,众人皆离的她远远的,看的眼神敬畏,如求神送子磕头一般。
见这疯丫头又是拔剑,他早吓的跑的没了踪影,只看这娇提着宝剑在后面,吓的众人都远远的给他让出了路,如见了知府大人的轿子,不敢靠近一步。
在一市坊胡同之店铺之前,陈尧咨不禁停下脚步,仔细的看了看,乃是是绸缎铺子,匾上写“临山绸缎庄”几字。陈尧咨一摇折扇,走了进来,便有掌柜迎了出来,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要选布料,小店委实俱全,可供公子悉心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