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赵璇顿觉耳旁没了声息,不觉转身一看,却见他正在临贴练字,心思欢喜不已,柔唇不觉微微浅笑,看来他还是能受自己管束的。
可这男人,毕竟如那流水,岂能赌的住的,就是他身在此处,怕是早飞了老远。赵璇只觉心里美滋滋了一回,也不忍看他这般委屈,笑道:“你为何不去了?”
陈尧咨抬头看了看她,道:“你不是说不让去嘛。”
“谁不让你去了,别人递请柬上门,你却如此不通情理,这要传了出去,这长沙城岂不是又要流言传遍市井了。”
陈尧咨心里不知道她如何做想,看了看她,道:“那依你之意,我当如何呢?”
“岂能负了别人心意呢,你还不快去?”赵璇瞪了他,不在理会他了。
“真的?你真的让我去?”陈尧咨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忙的揉了揉,确认自己未曾听错。
“你愿信不信,爱去不去,管我何事?”赵璇气呼呼的道。
“好!好!”陈尧咨忙的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嗖’的一声,早已跑了老远。
“你……”赵璇看了这急如闪电的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男人都是这般的德性,去见那些女子,都是飞似的一般。好似自己从无吸引之力,怎能令她欣喜。
“哼!”柔荑轻甩,棋盘的棋子散落了一地,只有她粉脸粗红的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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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这赵璇看他这般的欣喜的跑了出去,无端的又生了气来。但说陈尧咨问明了掌柜那“麝香楼”的位置,理了理长衫,径直的走了而去。
可要说到这逛窑子,他却是头一回。前些日子与范浱倒是去了那么一回,可那一回不是去找乐子,他是去收拾人去了,今天不一样,这艳阳高照的,最适合游山玩水、调情打趣。
长沙城不比成都府,在成都府,走在大街上,都有几人与他相熟,可在长沙城,他陈尧咨还是放屁都不响的人,在说这学子都快集聚至长沙城了,就算要随便在路上找个读书人,也能胸中笔墨万千言。
三三两两的学子你来我往,这长沙城算是书生卷浓了。有人说,荆楚多才,于斯为盛,这话看起来,的确不假。
来到这麝香楼,已是快至巳时三刻了。虽是白日,这麝香楼居然也是盈盈门客,三两的学子在这里与这些姑娘们打笑着,看那些学子们摇曳着身姿,怕是比这些姑娘们扭的更俏丽。
“学术滋生腐败,这话果然不假。“陈尧咨心里暗暗的道,”这些学子们,不去温书,居然跑来喝什么花酒,这风气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的,开来这个王朝的衰败,绝不只是皇帝的行为。若是把这些人拿去治理国家,岂不是把百姓的税收都送到这里来了。”
艳阳照进了这麝香楼,陈尧咨走了进来,立即便有姑娘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可是到咱们麝香楼温书来了?”那脂粉之气浓郁,一股胭脂透香而来。
陈尧咨顿时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也不说来。
“哎哟,这位公子,难道你来这里不是温书的?”
这不是屁话吗,谁那么蠢,到这里来不喝花酒,跑来温书。这时,隔壁的楼台上传来嘻嘻的打闹声,“公子好坏,不是再诵《论语》么,怎的到奴家怀里来了?”
“唉,圣人云:食色、性也。我辈岂敢相违?”那一人哈哈笑道。
“果真畜生!”陈尧咨暗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请柬,递个这姑娘。
“原来是贵客啊,奴家就说嘛,公子怎么瞧上了奴家这些胭脂俗粉?”她呼来丫鬟,领了陈尧咨往楼上而来。
穿过这珠帘盈门,便来到了这香闺小院。
“请公子稍等!”那丫鬟微微施礼,便走了进去。
陈尧咨往对喽看去,却见着了那方才大呼圣人的年轻的华服公子,手执折扇,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却是不见一本《论语》在什么地方,但见两个如水的姑娘香巾轻摇。
“唉,果然是腐败,这年头……”陈尧咨摇了摇头,他或许都忘了,他也是来逛窑子的,可似是没有给钱,便不算逛了吧。
“陈公子,小姐有请。”这丫鬟轻声道。
“哦、哦!”陈尧咨缓缓回过神来,嘴角微微轻笑,自己还真有欠账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