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从台上走了下来,在城中环顾了一周,看着这些书法,多以俊秀清丽为主,心里觉很是欣喜,这些书法,多没有弊病,可这力道之处,方显这些学子之功力了。
“掀起纸张!”王夫子沉声说道。
这些执事们听闻此令,立即走到这些书案前,把这些纸张一张一张的掀了开来。这些纸张有些薄,书法落笔下去,居然侵染了下一层,一层层的浸染了下去。
书法之力,全身灌注于一手之上,落笔下去,必是力道十足,越是书法卓绝之人,这力道越是大,昔日王羲之力透竹板,可入木三分,此不可谓不实。
这王大人果然不愧为学士渊博之士,想得如此的办法,此法对于考校这些学子书法之功底,确实是独辟蹊径,且显著之极。
“陈公子,这些纸张就能看出一个人的书法造诣吗,这王大人是不是未免有些太过突兀?”贺婉轻淡的远山眉微蹙起,看着场上数着纸张的身影,对陈尧咨问道。
“不,此法却是高明之策。”陈尧咨微摇头道,“今日参加书法之试者,学子众多,这些学子们那个不是自负其书法超绝,谁也不好服众。可王大人此法,无疑是对众人公平之法,且节省了大量的时辰,可谓一举两得。”
这些执事们数着数着,有些笔墨不足之人,便没了墨迹,这些执事放下纸张详细记录着,又开始数着另一位学子之笔墨。
陈尧咨几人说的兴起,这王钦若几人也没闲着,丁谓看了看远处的陈尧咨与赵璇几人,心里很是不自在,这心里的怨意哪是能说的平的。
“王公子,你可知晓那成都府今年有何人?”丁谓笑道。
“成都府,”王钦若细思了片刻,脑中不觉浮现出了那个张狂不羁,挥袖做文的少年,双眼突然皱了起来,眼光闪烁着。
“成都府是何人,那昨日的棋艺状元,不就是成都府之人吗?”
“不错,却是如此,“丁谓心里狰狞起来,唇边微微一笑,瞟了一眼这王钦若,笑道,“这成都府的学子,与王公子颇有些交情。”
“交情?”王钦若转身看了看笑若自然的丁谓,“在下与成都府并无熟人,哪里来的什么交情?”
“哈哈哈哈哈!”
丁谓笑了起来,俯身低言轻道:“王公子可记得,当年那嘉陵江畔、望江楼上,那个狂妄的少年,当年他是何等的风光,才高八斗,便是王公子在他身上也……”
“是他!”
王钦若双眼突然圆睁的老大,咬了咬牙,“果然是他!”
“不错,那小子前日在‘麝香楼’与在下相遇,没想到却是大放厥词,说是什么只要他在,我书院便休想得到状元之名,其言之狂妄,唉。”
丁谓摇了摇头。
“哼,给他三分颜色,他倒要开起了染坊,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还有当年之才,还是江郎才尽。”王钦若冷冷的道。
“潭州府岳麓书院张元张公子书透三十一层!”
这执事大声高叫了起来。
众人一听,顿时惊奇一片,这些学子们,笔力能透过十几层,便已是极限了,这张元之笔力,果然不凡,在这书法之上,殊为不易了。
“陈公子,此人笔力果真非常啊。”贺婉微笑道,“ 笔力力透三十一层纸张之学子,这张公子怕是下了一番功夫。”
陈尧咨点了点头,笑道:“这张元还真是个人物,若有闲暇,倒想与他讨教一回。”
“陈公子可是生了爱财之心,”贺婉轻笑道,“他可是岳麓书院之人,你不怕他如同那丁谓这些人一般,心胸狭小么?”
陈尧咨微微摇头,笑道:“岳麓书院的学子,多为好学之人,这些人只是少数之人罢了,咱们成都府的墨池书院,这些人还少了么。”
贺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潭州府岳麓书院王钦若王公子笔力透纸四十六层!”
几人才在说道这张元,这执事又是朗声高叫起来。
“四十六层?王公子,你定能进入前三甲之列了。“丁谓拱了拱手笑道。
王钦若位置可否,笑道:“暂且看下去吧,在下倒是想看看,那狂妄的陈尧咨的笔力如何。”
“那陈尧咨在时笔力强劲,也不过十六七岁,岂能有王公子之笔力。”丁谓双眼一瞥那远处的陈尧咨,心里一丝得意的畅快流过心间。
“陈公子,那王钦若果真如此厉害,这必能能透出四十六层?”贺婉也是一脸的不信之色,非但是她,便是在场的学子们,都感到惊奇不已,皆是议论纷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