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熙云轻声呼唤。
“何事?”陈尧咨脑海里醒悟了过来,微微笑道。
“你可知道这曲子从何而来?”
“我知道,牡丹!”
“不错,”熙云点了点头,笑道:“公子对牡丹极为喜爱,可是因这牡丹是富贵常爱?”
“这牡丹之说,却又一传说!”陈尧咨微微摇了摇头,笑道,“你可知晓,这牡丹何处最盛?”
“自然是洛阳,洛阳牡丹,百花之王!”熙云微微衣袂轻掩嘴唇,轻笑道:“公子可要说这牡丹贬谪洛阳之闻?”
“并非此事!”
“哦,早闻公子可推测人之凶吉,没想公子还有如此博闻奇事,那妾身倒是想听一听。”熙云腮边微微浅卷梨涡,微微的油灯下,若有烛光映衬,煞是好看。
陈尧咨微微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思绪,似是自顾的道:“洛阳曾闻有一人名常大用,毕生酷爱牡丹。他听闻曹州牡丹天下第一,便凑足了盘缠,就跑到曹州,住在一个大花园内,天天等着牡丹开放。
可待牡丹含苞欲放时,大用已身无分文了,他将随身值钱的东西和衣服典卖,仍等着看这天下第一的牡丹绽放的美丽,可这牡丹虽有倾国色,却仍无绽放之日。
一日,大用碰到一艳丽女子,此女若仙子下凡,顾盼生辉,他似是觉得,此女有自己最爱的牡丹的容颜。二人钟情,那女子随他回到洛阳,嫁给大用,世人娶妻必有媒,可这女子却毫不在意,二人无媒而合,且一年各生一子。
可这位女子虽有倾城之容颜,却有怪异的脾气,她不喜人提及她的身世,也从不说自己的身世,大用心有不甘,更是疑惑不已,再三追问,那女子才言自己姓魏,母亲被封为曹夫人。
大用听了更是奇怪,他偷找人去曹州打听,却更是诧异,曹州没有魏姓,且这样大的家族丢女儿居然没人找。带着这两个谜,大用亲自到了曹州,找到那座花园的主人,问起当地可有曹夫人。
主人领他到一株大牡丹前,笑言:“这便是曹夫人。”原来这曹夫人却是一株牡丹,姿品不凡,倾国倾城,大用这才知自己的妻子并非什么大户人家之女。
大用悉心告之,这女子听闻此事,愤怒不已,其道:“三年前,见你对牡丹之酷爱,若有心神之情,我辈甚是感怀,这才附身相托,没想你却言而无信,心疑猜忌,如此,唯有作别郎君!”这女子说完,把其孩儿往地上一掷,便无影无踪。这孩子落地,霎时便生出一株牡丹,花色艳丽,美艳绝伦,王郎心悔莫及,却无可奈何。
从此之后,洛阳牡丹,天下绝伦。”
“这女子果真奇人!”熙云轻声赞道。
“不错,却是奇人!”陈尧咨点了点头。
“可这王郎,未免太过疑神疑鬼,如此佳人,竟然消香玉损!”
“……”
陈尧咨微微不语,心里却是苦笑,这女人的性子,他还真无法理解,她们总是喜欢在男人身上找茬,尽管这些并不能以偏概全。
“这女子可有名?”熙云想了想,问道。
“葛巾!”
熙云心里微微一叹,他的话事何意,这个故事岂是告知她一个牡丹的凄美的故事那么简单的,难懂他是另有所指,或者根本就有所怀疑?
“陈公子可是相信身边的女子?”熙云不知何故,微微的笑了笑,有些勉强之色。
“信与不信,全在佛祖,我信又能如何,不信又能如何?”陈尧咨嘴边也是笑意,虽然没有喝酒,他也有些沉醉,似是睁不开眼,远处的喧闹声,也有些朦胧了,似是他远离了这些喧哗,郑子昂安宁幽静的花园。
“佛祖,你可不信佛吧!”熙云笑道。
“他会通知我的!”陈尧咨憋了憋嘴。
“佛祖?这不是你的性子,”熙云蹙眉细想了一下,她心兰心蕙质,自然一猜便知,“你心里很疲倦?”
这是很多男人的做法,心里疲倦的时候,总是在女人的怀里得到解脱,而有时,女人和酒,这是男人必不可少之物。
“你……喜欢草原吗?”
陈尧咨抬头想了想,微微点头,“那里更让人心胸宽阔,一望无垠的天际,让人心生自由。”
“可世上哪有自有的地方,“熙云芳心一叹,似是自顾的轻吟,“你为何要身在这里,为何要在大宋……”
“因为陈氏就在大宋!”陈尧咨微微一笑。
熙云美丽的眸子有些婆娑,晶莹的闪着光滑,她的心里,突然涌出非无奈,若有言,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如今的她,已经韶华不在,可他却是正值风华正茂,两个人的相遇,她引为知己,可他们本就不该相遇,也许这样不会心生痛楚,尤其是不得不做出决定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