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所有的天才,都会有美好的结局,未必所有的呼喊,都能引发世人的共鸣,毕竟,人不是禽兽,不会随着一吼而一呼百应。
走回客栈,陈尧咨不觉长舒了一口气,连日的压抑与比试对他而言,如同在狭隘的缝隙里挣扎,他想有长颈鹿一般的脖子,能呼吸无拘无束的空气,可这都不是现实。
坐在书案前,他的心里若有一股舒畅,这天底下,能把这文人雅集视为无物的,怕也只有他陈尧咨一人了,但凡考试的学生,都不喜欢考官,他也不例外,尤其是那些把无用的东西引以为宝而要那些读书人去钻研的人,他们无疑是在把天下的学子,都赶到了一条道路,当这些华而不实,没有任何用处的东西进入朝堂、治国安民之时,这大宋朝也就失去了支柱,那些本来可为国为民的学子们,无辜的他们,却只有陪伴这些诗文书画一生。
若是民族要选择罪人,这些人一定会名列其中!
“陈公子,有位贵客前来拜访!”时至太阳落山,陈尧咨在这案几前已经坐了相近一个时辰,缓缓回过神来,已经是日落以下。
“是谁?”陈尧咨抬其头问道。
“是一位姑娘,不过她说是您的朋友。”店小二摇了摇头,补充了一句。
“朋友?”他蹙眉一思,也不知道是谁,“好吧!”他点了点头。
来到楼下,却见一位身着罗绮翠绿细衫,淡黄色罗裙的丫鬟打扮的姑娘,在楼下来回的踱着莲步,不是的美眸往楼上瞧上一眼。
“陈公子!”
“不知这位姑娘是?”陈尧咨拱了拱手,继而含笑问道。
“我家小姐设宴,请陈公子务赏脸一叙!”丫鬟盈盈施礼道。
“你家小姐?”
陈尧咨疑惑了,他在这长沙城里,认识的人不多,更别提什么那家小姐的。
“公子与我家小姐见过面,何来不知呢?”
陈尧咨微微一笑,道:“在下这几日忙碌,不免有些健忘。今日无暇,恕不奉陪了。”
“你……”
丫鬟心里怒火,娇眉紧蹙,玲珑的酥胸起伏着,对这这有些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他更多的是无奈,他今日之举,居然得到了小姐的青睐。
“陈公子一问便知,奴婢告退!”盈盈一礼,她也施施然的走了。
“这哪有人这样的,请客也不告诉在什么地方?一问便知,你以为你是谁,少爷我就是邪门的人了,这世上还有比我更邪门的,敢情这是什么世道。”
他心里有些添堵,一问便知,少爷我倒要试试,他走到展柜身前,笑道:“掌柜的,方才那是谁家的丫鬟?”
“他不是哪家的丫鬟。”掌柜微笑道。
“那他是谁?”不是丫鬟,她比丫鬟霸道多了,似是这长沙城是她家的。
“那是‘麝香楼’熙云姑娘的丫鬟。”掌柜补充了一句。
“哦,说白了还是个丫鬟。”陈尧咨心里微微一笑,转瞬便明白遏过来,哈哈笑道,“掌柜的居然也知道她,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
掌柜的胡须的老脸上一红,低声道:“这长沙城,有几个人不认识她的。”
=================================================
麝香楼的酒,醇香若胭脂,沉醉着男人的心怀,荡漾在这些公子书声、商贾富家肆意大笑的脸上,醉态朦胧的让人心里堵得发慌,有些人最喜欢这些醉生梦死的生活,也有些人最是不喜欢这些烟花把盏之地。
君不见,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这是这些女子的被命运无情捉弄的悲怜,这也是天下人的对这世间的不平默然的冷漠。
看着眼前琉璃杯盏,陈尧咨心里却无法平静。
“陈公子,你为何不饮呢?”熙云娇声清脆的声音轻声的响起,略微有一丝疑惑,也有淡淡的慵懒的哀怨。
“我不能饮酒!”陈尧咨的回答简明而不冗杂,他没有摆出一大堆的画说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胡乱的吹嘘什么自己不会饮酒,更不会就此违心的举杯海饮。
几盘精致的小菜,这湘水畔的小菜散发这若有屈子的香味,更有香草的纯净。可摆在他身旁的竹筷,他却没有动,更没有多言,也没有走进来便说什么许久不见、有些想念的话。
“既然如此,公子随意吧,”熙云柔荑挽着衣袂,轻自小酌了一杯,淡红的小口微微的一饮而尽,美丽的小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红晕。
“熙云对琴艺略懂一二,为公子弹上一曲解解闷吧。”看得他有些眉宇间的伤感,她轻声笑道。
悠然的动听的琴声响了起来,这熙云的闺房里萦绕起了清脆悠扬的琴音,纤手轻拢慢捻,这琴音的声让他有些沉醉了,很快的,他就凝神倾听了起来,桌上的酒杯里,微微泛起了丝丝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