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阳光正好,空中没有一丝云,显得特别干净。一簇簇黄色的菊花大团大团的开着,透过窗棂望着,金灿灿一片,很喜人。
我喜欢秋季的天空,那么高,那么辽阔,那么自由。
那面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我也只能从下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一丁点事情。
这里好像是个什么庄,那人好像是这里的庄主。
自我说出所谓的藏宝图在寿王那里后,他就不再出现。只让那个不善言辞的阿九守着我,每日那么不声不响的跟在我身后,如影随形。我想我终于明白当初师兄被我跟到茅房的心情了······
我坐在窗下,阿九抱臂倚在窗外,仰着脸,头靠在墙上。
我蹲在花前一片片的往下撕着菊花瓣,一片,顾筠。两片,顾筠。三片,顾筠。四片,还是顾筠······
我蹲的腿麻,起身跺跺脚,离开。留下一地黄色菊花瓣。
顾筠不知何时在我心中留下了一颗红豆,那小小红豆开始躁动不安,蓄势待发,即将破土而出。我已管不住它了······
阿九默不作声的跟在我身后,毫不留情的从那菊花瓣上踩过,碾碎一地花瓣,黑色鞋子上带着黄褐色的花汁。
······
我来这里已经十天,不知顾筠伤势如何。阿九这十天里从未说过话,这让我怀疑——其实他不是不善言辞,而是不会言辞吧?至此,再看阿九时,我总会不自觉的带上些怜悯,可怜见的。
阿九依然目中无人,我看了更加怜悯。可怜的孩子,用高傲的态度来伪装自己,面对不幸的缺陷。
不知面具人有没有去寿王府寻图,如果寿王说图不在他那儿,不知面具人会相信哪个?我说被下了毒,那人也不找大夫确认一下就信了,不像是这么轻率的人呀?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仍是一片平静。阿九每日跟在我身后,只是在我看他时,眉毛乱动,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依旧好吃好睡,但却在不断的消瘦。
我看着铜镜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和已经迸出青筋的手背,叹了口气,本来就不好看,这一瘦,越发像鬼了。
衣衫越来越宽大,站在院子里,风一吹,便要飘起来。
人一瘦,各方面都不好了。
首先是脾胃,之前只是偶尔疼一下,现在不管吃多吃少,都要疼上一疼。
而后是胸口,一天中总不受控制的多跳那么几下,弄得我心悸心慌之余又要痛上一痛。西子有心疾,捧心颦眉楚楚可怜。可枯瘦苍白面无生机的女子一手捧心,一手按胃,那该是何等惊悚又可怖的景象?
再者就是脑子也不大清醒了,那院子里的菊花已经被我扯得只剩叶子和空枝了。一日起床后,我指着墙下光秃秃的花枝,问“菊花呢?”
阿九难得的看了我一眼,站在廊下的侍女诧异道“昨儿姑娘不是已经问过了吗?那花儿已经被姑娘扯完了。”
我确实不记得什么时候把花给扯干净了。那侍女没有必要骗我,那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