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凌,不由抓住衣襟,警惕的看着他,他要做什么?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方才才关上的门就从外面哐当一声开了,接着有个淡黄色人影风一般的卷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清姀,你可回来了!”语带哽咽。
我手一抖,我不喜别人触碰,即便是女人也不喜。我正要往外抽,一双手却先我一步将她拉开,是那黑衣人。
鹅黄女子不看他,只泪眼婆娑的看着我,美目大睁“清姀,谁打你了?这脸······秦峥呢?阿顾,快让秦峥过来。”
我却没仔细听她说了什么,我有些吃惊。我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手,这个身子方才伏在那黑衣男子背上,却没有任何不适。
“我过来了,别嚎了,真难听。”一紫衣男子手里拿着几个白瓷瓶进来。
他随手把瓷瓶放到屋子里的桌上,然后走到我面前,静静的望着我,语气讽刺“这脸上怎么弄的?京城时下流行的妆容?穿成这样我就不认得你了?”然后伸手捏起我的手腕,动作熟练,仿佛他就该这么做,而且已经做了许多遍。
胳膊被拉起,一小截胳膊露了出来,上面红色的鞭痕也暴露在灯光下。
我清楚的听到站在我身边的黑衣男子呼吸霎时紧促,垂着的手紧紧握住,骨节结处泛出青白。
紫衣男子并没用力,所以我一动就抽了回来。见我这般动作,紫衣男子一皱眉,“怎么,还要我求着你才肯诊脉?除了脸上和手上,还有哪儿有伤?”
我张了张嘴,还未说什么,站在我身边的黑衣男子轻轻拍了拍我的头,清声哄道“清清,让秦兄看看。”
那美人儿也颦着眉尖,眼泪滑落,凝噎道“清姀······”话语间,满满都是恳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做戏做的还真认真!
我犹豫着伸出手腕,极快的说道“身上也有。”便屏住气息,做好了准备。
紫衣男子伸手搭在我腕上,肌肤相触的一刹那,我紧紧闭住嘴巴,生怕吐了他一身,给自己招来横祸。可没有,我没觉着膈应,也没恶心,就好像,已经相处了很久,彼此都已经熟悉。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莫名其妙的的毛病出了寿王府,就莫名其妙的好了?那雄鸳鸯掐我时,是因着当时命悬一线根本无法做出反应。那这两位是怎么回事?
紫衣男子的长眉慢慢拧起。
“怎么样?”黑衣男子绷着脸问道,其声切金断玉,却难掩话语中的关怀。
“让江白来。”他收回手指,吐出四个字,面色有些难看。
“她体内还有毒?”黄衫美人儿捂着胸口叫道,“那怎么办?都耽搁了两个月了。”她说着说着就又哭了出来,好像体内有毒的是她。
“先把伤口处理了,这脸上你涂过什么?”紫衣男子指着我的脸问。
“脂粉······”见他脸色不善,我乖乖答道。
“还有血。”那黑衣男子平静的把他杀了那对鸳鸯溅了我一脸血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垂头对我歉意的扯了扯嘴角,“清清,我去晚了。”
我看着他漆黑的双眸,有些傻愣,那眸子里满是痛楚与懊悔,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清姀,你受了多少苦?”黄衫美人的泪止都止不住,哭得伤心欲绝。
还真是水做的啊!
“将军,饭菜和热水好了,是先沐浴还是先用饭?”外面有声音询问。
黑衣男子矮下身放在我膝上,仰头问我“你想怎样?先吃饭还是先沐浴?”
我摸了摸听到饭菜就有些不安分的胃,又想起那叫“化末”的毒,缓缓摇头,“我不饿,也不沐浴。”
“可你的伤口·······”
“咕——”
那三人静静的望向我,眼光一致说道“你不是不饿吗?”
我:······
“先吃饭。”黄衫美人做出了选择。
门外答了声是,便没了声音,估计是传饭去了。
“夜深了,秦兄和师姐先回去吧。”黑衣男子站起来说道,“我陪着她。”
紫衣男子点了点头,指着桌子上的瓷瓶道“那是一些金疮药和伤寒药,药名都在瓶底刻着,别拿错了。”顿了顿又道“等会儿我再拿些生肌活血的药膏过来”他叹了一声,“本就不好看,毁容了可怎么办。”
黄衫美人儿眼泪汪汪的交代“清姀,多吃些。”走到门口,又恋恋不舍的回头“多吃些啊。”
那紫衣男子一把把她拉走,声音远远传来“你要想胃疼,你就听她的,多吃些!”
待那二人离开,黑衣男子把我拥进怀里,彼此间的呼吸清晰可闻。
不一会儿,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了上来,阵阵香气勾/引得我的胃蠢蠢欲动。可想起寿王和那什么门主的对话,我却怎么都拿不起筷子。可真的很香啊,看着菜色,都是我喜欢吃的。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