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雪来到太子府后,开始着手准备解除婚约的相关事宜。
首先,就是衣服。这一点,淮雪决定继续走方若雪的衣着品味,大红大紫怎么艳俗怎么穿,无论方若涵、汀岚怎么劝,她都誓死不动摇。
其次,便是容貌。
这日太子府花园中,淮雪问跟在身边的司徒文轻,“瑞京哪里有做面具的地方?”
“你想要面具?”司徒文轻有些奇怪地问。
“是啊,你知道哪里有吗?”
“我知道近郊有一间面具作坊。”
“那敢情好,你带我去吧!”淮雪开心地抓住他的袖子。
司徒文轻不着痕迹地甩开淮雪的手,“不知公主殿下是用来做什么的?”
“反正不是用来干坏事的。”淮雪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抬头看看天色,“我们现在就走,应该来得及晚上回来。”
和司徒文轻两个人走在去往京郊的路上,淮雪郁闷非常,这司徒文轻一路上一言不发,自己一个人说完了天气、夸完了小草,只换来这人“嗯嗯”几声。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面具作坊,淮雪如蒙大 赦,“老板,老板?可有人在?”
“在、在,”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从内堂走出来,笑着问:“这位姑娘想买什么面具啊?”
“请问你们这里可以特别定做面具吗?”淮雪问。
“可以,不过要姑娘你提供图样才行。”
淮雪接过老板递来的纸笔,趴在桌子前认真地画了起来,“你看看能做吗?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取?”
“这是……”老板拿着那张图,半天说不出话。淮雪画的是一个半边脸孔,上面满是伤疤乍看来骇人非常,“姑娘,做是可以做,不过大概要花些时间。”
“要多久?”
“姑娘先付订金,五日后我们也可以送到府上去。”
“不用了,五日后我自己来取。”淮雪笑着说,然后开始无比熟练习惯地和老板开始讨价还价,最后成功的以半价拿下。
送淮雪走的时候,那老板一脸苦涩,本来以为是哪家千金不懂行情可以多捞点油水,没想到是个铁公鸡恨不得一毛不拔。
回程的路走了一半,老天爷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们要找地方避避雨。”司徒文轻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说道。
“往前走走,这附近应该会有破庙之类的地方。”
“公主来过?”
“没,只是感觉会有。”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凡是路遇下雨,附近定会有间破庙,淮雪拉着司徒文轻小跑着向前,果然,在转过一片小树林后,看到了一间破庙。
两人走进庙中,淮雪挑了个比较干的地方坐下,看着司徒文轻忙着生火取暖。
竟然和电视上演的一样!淮雪在心里感慨,电视剧有编剧,那人生是否也有编剧?在茫茫人海中早就注定了你会遇到谁,又会错过谁……
“公主!”司徒文轻的声音打断了淮雪的思考。
淮雪转 头看去,他已经生好了火,司徒文轻看了淮雪一眼,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半天,终是开口了:“你还是把外衣脱下来烤干,免得着凉。”
“哦,好啊,谢谢你。”淮雪把湿漉漉的外衣脱下递给司徒文轻,不知是不是火光掩映的关系,她居然看到他的脸有些微红。
天色渐暗,破庙中一派宁静,只有风声雨声和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面具?”司徒文轻好听的声音在破庙中微微回荡。
“那是我以前的样子。”淮雪说着,觉得心中有些刺痛,或许是这阴霾的天气勾起了方若雪的记忆吧。
司徒文轻看了淮雪一眼,不再说话。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淮雪望着司徒文轻说。
“嗯。”
“你很讨厌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还是说你讨厌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所代表的皇室?”
“司徒家和皇室有些渊源,太子殿下的要求,我们无法拒绝。”
哦,这样啊,淮雪听出来了,他是不满方若涵用身份压人。想来司徒文轻既然能拥有惊鸿剑,应该也是一位有资本傲视众生的少侠。
“对不起,我知道要你做我的侍卫是委屈你了,”淮雪真心的说:“你不要怪太子哥哥,他只是太紧张我了。”
似是没有想到淮雪会开口道歉,司徒文轻的脸上有些讶异,“你跟我原来听说的很不一样。”
“呵呵,传言不可尽信,”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手边有东西在爬,“啊!!!!有蛇!!!!”淮雪光速地冲到司徒文轻身边,死死地揪住他不放手,自从看过一部有关蛇的灾难恐怖片后,淮雪对这种动物害怕非常。
司徒文轻往淮雪刚才坐的地方看去,果然见一条蛇往墙外钻去,似乎也被淮雪吓得不轻。
“没事,蛇跑了。”
…”
淮雪小心翼翼的看过去,的确没有看到蛇的影子,“你、你确定它不是躲起来?”
“我确定。”司徒文轻试了试拽不开淮雪的手,又不敢太用力,无奈地任她扒着。
“请问……”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淮雪惊魂未定又是“啊!!!!”直往司徒文轻怀里钻。
门口进来的两个人也被淮雪给吓住了,愣愣地问:“姑、姑娘,出什么事了?在下兄弟二人不是坏人……”
淮雪从司徒文轻怀中探出头来,看到破庙门口站着两个男子,衣衫尽湿,看起来也是来此避雨的,“咳!不、不好意思,刚才我、我看到有、有蛇,所以才……”
“哦,原来如此,这路边破庙中难免会有些蛇鼠,姑娘不要害怕。”着白衣的男子笑着说。
淮雪依旧死死攥着司徒文轻的衣袖,心想,要是让你看看那部满是蛇的电影,估计你就不这么说了……
“不知可否让我等进来避下雨?”后面穿浅黄色衣衫的男子走上前说。
火光下,淮雪这才看清楚那两人的面容,虽然被雨淋得有些狼狈,还是难掩这两人过人的风姿,白衣的风流倜傥笑颜耀目,黄衣的容姿潇洒气质不凡,皆是翩翩浊世贵公子。
但这都不是重点,当淮雪看到黄衣男子的容貌时,心中一股剧烈的愁怨苦恋迸发而出,大段大段无比深刻的记忆涌入脑海,淮雪不由得捂住心口,想缓解那针刺般的心痛。
“你怎么了?”司徒文轻感觉到淮雪不住的颤抖,身体瞬间变冷。
淮雪的脑海中变得雾蒙蒙一片,眼前不是雨中的破庙,而是三月的湖畔,倒在司徒文轻怀中,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指着那黄衣的男子,“天、天珞哥哥……”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淮雪睁开眼,发现自己似乎从半空中的视角,悬浮在一个湖畔,绿柳丝丝,暖风习习,让人怡然自得。
“哎呦,”一个十二三岁左右带着面纱的小女孩摔倒在地,淮雪想去扶她,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这时一个黄衣的少年跑过去扶起了她,“公主,你没事吧?”他关心的问。淮雪从那青涩的脸庞上看出了宁天珞的影子,原来自己竟是来到方若雪的童年记忆了。
“天珞哥哥,我没事。”
“汀岚呢?她没有陪着你吗?”年少的宁天珞问。
“刚才街上一群坏小孩说我是丑八怪,汀岚跟他们理论去了。”方若雪的声音透着一丝伤心。
“公主不要伤心,”宁天珞拍拍她的头,安慰她说:“那些坏小孩胡说的,公主殿下的眼睛很漂亮啊。”
“真的吗?”方若雪明亮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芒。
“是啊,”宁天珞拿出一个玉质的发簪对她说:“这是我别人送给我娘亲的,送给你吧,公主要开心起来啊。”
方若雪接过那枝玉簪,眼中的神采映出美丽的波澜。
看着离去的两人背影,淮雪无奈地摇了摇头,方若雪应该就是从这时喜欢上宁天珞的吧,初恋总是最难忘的。不过她也看出,宁天珞对方若雪只是如哥哥般的疼爱而已,丝毫没有对心上人那样的情意。
一阵天旋地转,淮雪又来到了湖畔地一个亭子里。此时的方若雪已经长大了许多,她的对面还有一个美丽温婉的女子。
“公主殿下,我跟天珞是真心相爱的,请你成全我们吧…”
“不会的,天珞哥哥已经答应父皇、太子哥哥和我的婚事,他喜欢的人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