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皇上和太子用宁家满门的性命仕途相要挟,天珞又如何能不答应?”
“茹诗你、你胡说,天珞哥哥是喜欢我的,你看这就他送我的定情信物。”方若雪拿出那支玉簪。
“公主,这是当年天珞的娘亲收到的贺礼,不止一只,宁府里好多女眷都有啊。”
“你、你胡说,你胡说,你骗人…。”方若雪不敢相信的说着,跌坐在地。
“公主你没事吧?”茹诗上前想去扶她,却被方若雪挣扎着推开,纠缠间,她拿在手上的玉簪掉落碧绿的湖水中。
“啊,我的玉簪!”方若雪说着就要跳入湖中去捡,茹诗急忙拉住她。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公主殿下无礼?!”赶来的沈哲和汀岚不明所以,只看到一个女子死死地拽着方若雪。沈哲一把推开茹诗,汀岚紧紧地护住方若雪。
茹诗不懂武功,被沈哲一推跌倒在地,额角撞到了亭子中的石凳,鲜血直流。
“茹诗、茹诗,你没事吧?”紧随沈哲汀岚其后赶来的宁天珞扶起血流满面的茹诗,愤怒地冲沈哲和方若雪喊道:“茹诗弱女子一名,你们居然也下得了手?!”
“是她冒犯公主殿下在先的。”沈哲虽然心里有一丝后悔刚才出手重了,但为了公主殿下他现在不能示弱。
“怎么可能,你的公主殿下现在毫发未伤,茹诗却在流血,你还说的出口是茹诗冒犯了她?!”
“天珞哥哥,”方若雪有些搞不清状况,这是一心想问清宁天珞玉簪的事。
“够了!”宁天珞也是年少气盛,本来他就不满皇家逼婚,现在心上人有似乎因方若雪而伤,不由怒发冲冠:“方若雪,就算天下间只剩一人我也绝不娶你!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就如此石桌,再无瓜葛!”宁天珞说完,一掌打在面前的石桌上,石桌应声裂成两半,倒塌在地。
“天珞哥哥!”方若雪哭喊着宁天珞的名字,汀岚和沈哲死死地拦住不让她冲过去。
此时,淮雪感同身受的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不是方若雪这局中人,她看的分明,这场爱情的悲剧中,没有人有错,所有人都只是忠实着自己的感受:
宁天珞没错,他只是不爱方若雪;
茹诗没错,她只是在保护自己的爱情;
方若雪也没错,她只是傻傻地,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你别哭啊…”
淮雪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转身一看,竟是那带着面纱的方若雪。
“方若雪?”
“是我…”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方若雪已经死了,我只是她的一丝魂魄,随着记忆得以留存……”
淮雪望着这香消玉殒的三公主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自己已经太熟悉她的记忆她的人生,甚至连她的情感都能触到,对淮雪来说,她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终于见到你了,”方若雪轻轻走到淮雪面前,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我来迟一步没有救你,还顶替了你的身份,接受了那些本该属于你的宠爱…”
“我本就该死了,天命所定,谁能更改?你替我出现,使我的亲人免受伤心之苦,替我做了一些我做不到的事,让很多人得到解脱,你不仅并无对不起我之处,我还应该谢谢你啊…”
“可是,你就此消失了啊,你的一切情愫思绪都将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
方若雪笑着摇摇头:“我没有消失,你就是我啊…这或许就是命运,让我在真正离开前,能面对面的和你说话,淮雪,我的来世……”
“来世?”淮雪说不出是吃惊多一些,还是释然多一点,方若雪,竟是前世的自己…
“这是时空的铁则,”方若雪摘掉面纱,露出满是伤疤的脸,“我的消逝,使你得以到来;而你来了,我才可以正真的离开……”
淮雪看到自己和方若雪相握的双手渐渐被光环包围,“你要离开了吗?”
方若雪点点头,“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你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就一定做到。”
“谢谢你,淮雪。请你替我了断了天珞哥哥和我的因缘吧…”
“你不爱他了?”
“爱又怎样?我要走了,何苦还要累他不幸?”方若雪的眼中满是淡淡地忧伤,“我只求他幸福,宁愿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可他从此就忘了你,你不怨吗?”虽然知道宁天珞并没错,但淮雪总是忍不住偏向方若雪。
“淮雪,你是我又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我只求你了断我跟她的因缘,尽量助他幸福…你能答应吗?”
“……好吧”淮雪勉强点了点头。
方若雪笑得似乎很开心,她的身影在光环中越变越淡,“还有,替我对二皇兄说声对不起,我终是负了他……”
“呃,负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淮雪去拉方若雪,却扑了空。方若雪的身影融入明亮的光芒中,淮雪想拉着她问明白,她跟方林澈到底怎么回事,“别走,你别走啊…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淮雪没来由的想起了艾轩,睁开眼,却见到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司徒文轻。
“文轻?”淮雪四周看看,发现躺在太子府她自己的房间里。
“终于醒了,”司徒文轻松了口气,说:“你已经昏迷一天了。”
当日淮雪当着宁天珞兄弟二人的面昏倒在他怀里,他别无它法,只能扶住淮雪,解释给宁天珞说这就是恢复了容貌的三公主。宁天珞当即拉着另外一人不顾外面大雨离开了破庙,剩司徒文轻一人傻傻的等到雨停一路背着昏迷不醒的淮雪回到太子府。
“我去叫太子殿下,你再不醒他就要去把宁家给掀了。”
“嗯。”淮雪点点头。
“公主,请您先放手。”
淮雪这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司徒文轻的手,急忙松开。
接下来的一天,方若涵留在淮雪床前照顾寸步不离,同时指天誓日的大骂宁天珞不是人,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转身就走。
淮雪最后不得不用装头晕着招才劝地方若涵先回去好让她休息。
“那人就是你的未婚夫婿宁天珞?”方若涵走后,司徒文轻坐在淮雪房间的桌子前问。
“嗯,怎么了?”
“未婚妻子在别人怀里晕倒,他还能不闻不问。如此无情无义之人,你还是不嫁的好。”
淮雪无比稀奇的意识到,司徒文轻这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我不怪他,他一直误会是我指使人伤了他的心上人。”
“他的心上人?”
“嗯,宁天珞喜欢的不是我,他只是被父皇和太子哥哥逼着才不得已答应婚事的。”
“你…不伤心?”
“不伤心,因为爱着宁天珞的方若雪已经去了,现在在这里的,是准备了断前缘的我。”
“你…真的和传闻中很不同。”司徒文轻认真地看着淮雪说。
“你一直传闻传闻的,到底传闻中我是什么样的人?”淮雪有一丝好奇。
司徒文轻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传闻中,当朝三公主殿下因容貌尽毁性情孤僻,无德无品,靠着权势逼迫宁府公子宁天珞订下婚约,还有…”
“还有什么?”
“传闻说三公主私德有愧,生活极不检点,不但与身边侍者不清不楚,还和自己的二皇兄有乱 伦之嫌…”
“乱、乱 伦……”淮雪摇头长叹,看来解决完宁天珞的事,接下来就是方林澈了。
“不过我现在有点不相信传闻了。”司徒文轻接着说,“或许你曾经容貌被毁是真的,但是其他却似是以讹传讹而来。”
“呵呵,谢谢你,”淮雪笑着说,“现在这状况,太子哥哥是肯定不会让我再出府一步了,你能帮我去取那面具回来吗?”
司徒文轻笑着点了点头。
“文轻,看来你我终是成为朋友了啊…”
“朋友?”司徒文轻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司徒大侠觉得本姑娘没资格跟你谈朋论友吗?”淮雪笑着说。
司徒文轻一闪而逝的挣扎过后,释然一笑,“好,那今日起我便与公主朋辈论交,知己相待。”
“这样一来,没有外人在时,你就叫我淮雪吧。这是我即将要用的、而且将来很长一段时间要一直用下去的名字。”
司徒文轻望着眼前明朗的笑颜,不觉点头:“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