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转身离去的纤瘦背影,她伸腿下床,到楼下的客栈小二处要了纸笔回到房间。趴在桌子上,给商楚留了一张字条。
“我走了,勿念。”寥寥几字跃然于苍白的纸上,触目惊心。
将字条放在桌上,用一个杯子压住,她收拾好所有的行囊,御剑就从窗口飞了出去。她不能再等了,且她无法确定商楚的真实身份和意图,这样的人,还是不要与他同行为好。
当那妖孽喜滋滋地抱着两串用油纸包好的糖葫芦和一只烧鸡回来的时候,推门看见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他脸上笑意一敛,信步走向那明显正压着什么东西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他伸出两指夹住纸条轻轻一抖,纸张撑开,上面简简单单却绝情孤寂的五个字映入他的眼帘。
“我走了,勿念。”
他的眸色中涌现着看不清的情绪,白皙的指尖微微一动,那苍白的纸便瞬间化为了万千飞灰,袅袅散落而下。
叶晓萸此刻正御剑在半空中飞行,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不适且虚弱。强撑着飞了十多天,走走停停,终于回到了天苍派。
伫忘川那里,她是一个人去的。沧澜,苍玉,苍竹和玉床上躺着的苍凤都在那儿。苍凤似是已经陷入昏迷,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看见苍竹,叶晓萸快步走上前去,将腰间袋子中的那株花蕊修长的凤尾花拿了出来。那花放了几夜,已经有些干涸,本来洁白如玉的花瓣耷拉着,有些泛黄。
苍竹看见她安然归来,眼中洋溢着喜色。他伸手接过那花,端详了片刻,说道:“这便是了!师妹的病有的医了!”
一旁站着的苍玉显得极为开心,他赶忙奔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的苍凤,喜不自胜。
苍竹抬头看一眼叶晓萸,疑惑道:“对了,和你一起去南疆大泽的那个丫头呢?”
她垂下眼眸,轻声道:“她回不来了。她永远留在了南疆大泽那儿。”
叶晓萸话一出口,在场的几位长老均是一惊,齐声问她:“怎么回事?”
她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将她们此行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但只告诉几位长老有神秘人相救的事情,并未把商楚的事情说出来。把来龙去脉叙述清楚之后,她在原地跪下,对着沧澜磕了个响头:“师尊,弟子求您救救苏姐姐。”
屋内十分静谧,弥漫着淡淡的悲伤与凄凉的气息。
沧澜叹了口气,沉痛地闭上眼:“并非我不出手救她,她是我天苍派的弟子,但凡有一丝希望,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定然不会皱一皱眉头。她若是受伤,怎生都好,但是一旦妖化,丧失了灵智,却是救无可救了。”
沧澜的话如同一声惊雷,生生地劈在了叶晓萸已万般脆弱的心口。这一路上,她心中一直都带有着殷切的期望,期望回了天苍派后,师尊或者师父有能救回苏忆锦的办法。但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和无情,不会因人心中的恳求或者悲痛就作出任何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