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嘴唇:“可是,苏姐姐太可怜了,她是为了救天苍派才牺牲的,难道我们要任由她永生永世待在那南疆大泽中,做一个噬人血肉的怪物么?如果这么做,我们与忘恩负义的小人有何区别?”她情绪激动之下,丝毫不顾忌,把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晓萸,住口。”苍竹呵斥她。
“如若能有救她的方法,我们焉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沧澜伸出手,示意苍竹别说了。他缓缓开口:“此事怪不得她,是我们疏忽大意了,我们万没想到那南疆大泽中夜间会有瘴气这一说。师弟,你先去把苍凤的药煎了给她喂下去,过几日,我亲自下山,去苏家看看,顺便,负荆请罪。”
叶晓萸站起,轻轻地转身。最后的希望破灭,她如一个空虚的木偶一般,踉跄着步子,朝云倾羽的居所走去。
她看见云倾羽的时候,他正在屋前练剑。他的动作依旧是那般的行云流水,他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的孤雅高洁,可不知为什么,叶晓萸心中却对这个高雅的师兄起了一丝怨怼。是的,或许云倾羽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对苏忆锦的温柔与关心也许只是长期以来他为人处世的习惯而已。但却在误打误撞俘获了她至交好友的一颗心之后,没有丝毫的察觉,没有给她任何的希望以及温暖。
他看见叶晓萸走来,停下手中的剑,温和地叫了她一声:“师妹。”看见她从南疆大泽中平安归来,他心中很开心。
他嘴角含笑地问:“你平安归来便好。此次拿到那凤尾花了吗?”
叶晓萸站定,凝视着他,这个苏忆锦深切爱着的男人,似乎是想替苏忆锦最后再看一眼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一回眸,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中,只留下一寸相思一寸灰。
她伸手入怀,取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递给他。
“苏姐姐走了,她让我帮她把这帕子交给你。这是临终前,她托付给我的,最后的遗愿。”她眼底的神色极为平静,连带着口中说出的话语也是那般地平静无波,似乎只是在向他转述一个无关痛痒的事实。
云倾羽愣住了,他望着叶晓萸,面上几乎是带着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呆呆地接过了那帕子,只见那上用面歪斜的针脚绣着两只笨拙的鸳鸯,仿佛依稀能看见那刺绣之人伏案辛苦忙碌的身影。
他从未想过,那个爱穿鹅黄色衣衫的师妹,竟对自己存了这样的一番心思。更没有想到,她对他的爱意竟是如此深重,深重到,把转交这帕子给他,当成了临终前最后的遗愿。
将帕子交给云倾羽,叶晓萸再未看他。她转身,脑子一片空白地向听竹苑走去。沧澜的话像一盆冷水浇泼在了她的心上,将那一腔火热的带着希翼的心瞬间浇得好似寒冬腊月的冰雪。
回到屋中,呆坐了一日,不吃不喝。她终是无法接受苏忆锦余生都会变成那没有灵智的怪物,生活在暗无天日满是瘴气的南疆大泽中的事实。纵然他人再怎么告诉自己,苏忆锦已经死了,那大泽中的怪物没有灵智,已不是她,她还是无法忘却那个带着娇俏笑意的豪爽女子。
此次事情过后,苍竹对他的怜惜和喜爱之情更甚从前了。
她在苍竹那儿编造了一个借口,说自己家中有事,要回去一段时间。苍竹同意了之后,她背上包袱就准备再去南疆大泽。
纵是全天下的人都放弃你,我也愿做你唯一的希望,为你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