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凝视着大口吃菜的她:“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么,为什么每次都要本尊采取这种方式才肯听话呢?晚饭也要认真吃,吃完以后她们会带着你去药浴。”
他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极为过分,她却忽然觉得他要求自己做什么药浴的理由有些牵强。他明明告诉自己,已经不爱她,为什么却要将她留在身边,生活照顾得事无巨细?按他那有些偏执又有些肆意的性子,刚刚她骂了他,甚至掏出了剑来砍他,他却仍然没有发火,只在知道她不肯吃饭之时才有过一抹怒色。
妖孽的每一句话都在伤她,都在拼命地告诉她他已经不爱她的事实。她定定地看着他,只觉得他好像是专门来极为刻意地刺激她,伤她的心,却又对她的身体状况,日常饮食十分上心,完完全全是两个极端。
在那种奇怪的疑惑下,她莫名又觉得心口有些疼……她伸手按了按胸口,抬头看他,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她未曾捕捉到的情绪。
他的眼睛犀利而极其敏锐地望着她按住胸口的手,已然明白她似乎是从他刚刚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定是她刚刚微微起了的心思,让那悲情蛊的蛊虫又在她心口开始作怪了。
他斜睨着她,脸上露出淡淡的一抹嘲讽之色:“劝你莫要想多,本尊亦是个要脸面的人,就算是曾经的女人,我也不希望你浑身是疤,平白给我丢脸。”
将这句话丢下,他转身望向一旁的侍女:“将她看紧了,衣食住行,一切都必须按照本尊的话来做。她若是敢有一点违背,立即报到本尊这儿来,听明白了么?”
“是!”两个侍女福了福身子。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对着一大桌子的菜。
两个侍女简直是像拿了王牌,按照妖孽的吩咐,恪尽职守,紧紧盯着她将饭菜吃完。
她现在修为尽数被封,每天都被人紧紧跟着,一步不离,纵使是想走,也已经是插翅难飞。形势比人强,既然现在的情况没有办法破局,她只能静下心来,暂时先留在这儿养伤。
在夜溪宫中百无聊赖地逛了逛,只见宫中到处忙忙碌碌,一切照旧。
听说他们即将在半年之后大婚。讽刺得很,离魅已然成了准魔后,住在夜溪宫中最大的宫殿里,趾高气昂,为所欲为。而妖孽就像从前疼爱她一样,疼爱着那狐女,无论什么事都由着她。
宫中的人们看着她,眼中都是怜悯与同情之色,她听着这些,看着这些,说心里不难过完全是假的,但是除了被动接受这个结果,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到了晚上,按部就班,她像完成任务一样,将一大桌类似于专门做给病人吃的软糯的饭和汤汤水水吃干净,就被侍女拖着去了浴池泡药浴。
还是那汪温泉,似曾相识的浴池,温泉中同样浸泡着各式各样的药材与鲜艳娇嫩,带着香气的新鲜玫瑰花瓣,而此时再来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温热的水带着袅袅的香气,她泡了一会,身上狰狞的淡粉色的伤疤颜色竟然真的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