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顿好马匹后各自分散就地歇息,不一会鼾声大起,望着士兵酣睡的样子李昇笑了,只有在这个时刻他才能感受到人间还有感情的存在,每当他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砍成两半时他都会觉得自己是个魔鬼。
独自坐在高崖上,享受着夜间那冰冷的风,来到这个世界后每个晚上都是他难熬的时刻,只能借缥缈的月光来慰藉自己,随便为这帮‘兄弟’们担当巡卫之责。
手指轻轻的滑过手中的横刀刀锋,冰冷的气息直透心底,美丽的弧度似在讥讽着生命的脆弱,据说这把刀是梁帝‘赐’给他的,准确的说是赐给了这个身体的主人,那次他第一个冲上了城墙。
记得有个名人说过:“朋友,不需要太多解释。敌人,再多的解释也没用。”如果不是身旁这些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兄弟’支撑着自己,恐怕早就成了沙陀兵的刀下亡魂了。
一夜无话,阳光透过云层斜斜的刺到山谷中,李昪蓦然惊醒,天已是大亮。
环顾四周,众将士已各自整装齐备,等待着李昇的下一步行动指示
从众多双眼睛里他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依赖,望着这些稍显稚嫩而又苍老的脸,林峰的心再次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此刻自己是他们的主心骨啊!他们之所以此刻还显得异常坚强,完全是因为自己啊!哦!不,应该是是因为这个身体的主人。
该振作起来了,不仅仅为了这帮军士,也为了自己,找条活路吧!接下来该仔细考虑下该如何逃出敌人包围圈了,“过河?没有必备的器械,过不去。绕道?路程太远,途中有晋军设卡,不行。何况还有李存漳这只疯狗在后面跟着咬,连日来已经交战过不下十次。所幸自己全是骑兵,靠着骑兵的高机动性屡次摆脱对方。
是时候来试验后世一位伟人的游击战理念了,这是李昇头脑中一直在考虑的问题,每一次进攻他都以惨败告终,每一次都损兵折将,比如说这次河滩之战,他是豁出去了拼了命号召了一次大反攻,却不料不仅没有扭转局势,反倒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这是为什么?李昪一直在反思。
论兵员素质,这帮前锋营的弟兄可谓是身经百战,个个骁勇无比,在个人杀伤力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并且令行禁止,即使是自己这个假‘李昇’的指挥上都没有阻碍,可谓是如臂使指,这也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问题就只有在战术上了。
眼下之际是怎样保住自己同这帮兄弟的小命,和找到生存的机会,在这荒郊野外的唯一获取食物的地方就是敌人身上了。
现阶段在没有强有力的后勤补助的情况下,只有通过不断的移动中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占据有力的地形,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并且保存自己,只有通过不断调动敌军的驻防,自己这三百骑才有机会冲出重围。
李昇开始试着改造、培养手下这所剩三百骑的移动战斗能力和灌输他们游击战的‘先进’思想。
“小乙,把大伙都叫过来,从今天起我们要改变战术了。”
“战术?”小乙摸着后脑勺开始去招呼其余的人,这对与他来说确实有点难以理解。
片刻之后,众人围拢在李昇周围,充满期待的眼神齐望着他,在这一刻他们就像离家的孩子,而李昇就是他们的父母,无论在那儿都逃不脱对父母和家的依赖。
“自从跟随我冲出沙陀人包围圈的那刻起,你们就是男人中的男人了,我既然把你们带出来,也要把你们带出去,而且还要让你们喝酒吃肉,决不食言。”
“跟随将军,将军说怎样便怎样。”景延广首先振臂嚷道
“对,将军说怎样便怎样”余下梁兵都附和道。
“好,今后我等齐心协力,打破沙陀贼子禁锢圈。”李昇豪气冲天。
在众志成城之下,李昇开始安排众人布置防御阵地,他准备打一场伏击战,一来振奋一下几天来低落的士气,二来可以获得敌军身上的物资,三来可以吸引敌军的注意力。
此刻落身的山谷是个天然的伏击场所,内宽外窄,如一个口袋般,只要把入口堵住了,入内的敌军只有任人宰割了。
“赵成杰,你速带150人在谷中砍伐毛竹,设下陷阱,准备好滚石檑木;”
“航川(景延广表字),你集齐所有箭支,带五十箭术高超之人上高处埋伏。”
“李乙,你速带十人做斥候,四周围打探,以防沙陀兵偷袭。”(李昪自作主张让小乙跟他姓李,小乙亦满是欢喜)
众将士齐声应道:“诺!”
“其余人上马,随我去引沙陀贼子上钩。”
“咴律律...驾”
李昇随行四十余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