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在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后,王檀果然请得南面讨逆使的头衔,率大军踏上了南下的征途,李昪亦随行之,而洺州则‘委托’给了早就垂涎已久的杨师厚,杨师厚得河北三大重镇,麾下兵马近十万,实力空前强大;
李昪率本部五千人跟在大部队的后面不急不缓的走着,小乙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李昪特地打造了一辆马车,马车里面垫了厚厚的被褥,在路上时就减少了许多颠簸;马车内部颇为宽敞,暇儿和紫儿三人在坐在其中没有拥挤的感觉;
在路途中李昪才真正见识到乱世的惨状,不少形销骨瘦平民在荒野中拔草而食,一具具是饿死的尸体伏于荒野,一路上李昪留了点军粮给这些饥民,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可吃完了这点以后有能怎么办呢,到处兵荒马乱没有一个能够让他们生息的地方,天地不仁,人间无道!
经过几天的长途行军,一路经过魏州、惠州、澶州逐步深入中原腹地,澶州此时亦是在天雄节度使即杨师厚的控制范围之内;直到来到黄河边,已经能稍稍能够看到一点人烟,大地渐渐的有了一丝生气,有不少的平民在农田中收割麦子,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李昪冰冷而僵硬的脸在柔和的秋风轻抚下逐步缓和下来,
“大哥,你看天上?”小乙从马车窗口探出脑袋指着天空一行大雁说道;
李昪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轻声道:“天气开始转凉了,大雁要回南方去了,那里是它们的乐园。”
小乙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大哥,什么是乐园?”
李昪不由的一阵语塞,心中暗自神伤,战争与鲜血已经把这个世界毁的不成形状,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民来说,活着已经是一种很大的奢望了,如果能够天天有东西吃,那就是无比幸福的事情了;
“马六!”
“在!将军有何吩咐?”
“你去前面问下王将军,今夜在何处扎营!”
“是,将军!”
策马向前,放眼望去大军连绵数里,“咴律律…”一阵嘈杂的战马嘶吼声,药元福带着骑兵营返转而来,每日急速奔驰这是李昪要求的每日必行的功课,骑兵只有和身下战马融为一体才叫做真正的骑兵;
“化元!”
“将军!”听到李昪的叫唤药元福立即策马奔来;
“此次南下马料足够了吧?”
“足够了,在洺州时差不多把城中补给一扫而空,在澶州时也补充了一点,足可以维持两个月了!”
“嗯!那就好,兵器甲猬还有缺的么?”
“足够了!”
想起这个李昪不由暗自偷笑,洺州临行前在王檀的默认之下李昪令手下士兵几乎吧城中能带走的东西几乎一扫而空,想必杨师厚的人入城后会破口大骂吧。
是夜,大军在距黄河岸边数里处扎营,待天明后渡过黄河,直奔东都开封;
……
西都洛阳,朱友圭篡立上位得志,比之朱温更为荒淫,内外政事不修,财政混乱,闻杨师厚行事骄狂,不听中央节制,心中患之;
亲臣冯庭谔见朱友圭神色忧虑遂问道:“陛下可有何疑难?”
朱友圭轻叹一声道:“杨师厚拥兵自重,朕甚是忧虑,汝等可有解决之策?”
冯庭谔附耳轻声道:“陛下何不在宫中设下鸿门宴,埋下刀斧手,待其一来,可斩杀之!只要其一死,陛下可重掌大军!”
朱友圭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神色,遂即刻发诏,诏书有云:“北面有重要军机,需与卿面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