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平四方
暗流在李昪的强压下渐渐趋于平静,一众心存异志的老兵们也逐渐为李昪的赤血深情所感染,曾经出身入死时的场景也一幕幕的出现在他们脑海中,李昪苍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们不要怪我无情,你们想一想,到底是要一时的畅快还是长久的安逸,认真的想一想到底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但是我可以大声的说带着大伙走的决不会是一条弯路。”
一片沉寂之声,连最初叫得最凶的几人此时也没了声息,人人陷入深深的沉寂当中,相比起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像狗一样四处溜窜的生活来现在已经是好的太多,而且曾经拥有过无上的荣耀,在洛阳城中就连精锐禁军都闻之退避的‘恶屠’,即便是李存勖率其黑鸦精骑来之时亦不得不为之正视,曾经的锋芒、曾经荣誉都深深的烙在他们的心中;
人群前端有人开始悄声道:“将军,我...我们...”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从前是怎么教你们的。”见殷洪犹豫不决的样子李昪吼道:“我从来说到做到,你跟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说过假话?”
“将军,我...我们...还跟着你干行吗?”
殷洪扒开人群,走到前面,对李昪道:“那...那我们愿意跟着继续跟着将军干,但能不能...继续让我们继续当这都头,弟兄们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不是!”
人群中顿时一阵嘈杂之声,纷纷窃窃私语,但显然殷洪的提议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这个解决方法最符合多数人的意愿。
李昪长叹一口气,神情突然落寞了下去,如果真的要狠下心来最稳妥的办法是将这帮人全部铲除,以免留得后患,但这确实让他很不忍心下手,疲惫的挥了挥手道:“算了,都是曾经的兄弟。”
见李昪松口,底下一众老兵心中也是不由一番高兴,毕竟多年来他们早已习惯这军营的生活,李昪亦是他们心中支柱所在,眼见皆大欢喜,李昪突然脸色一沉,喝道:“前番之过可以不再追究,但今后你们必须得答应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这点你们能不能做到?”
“只要将军不将弟兄们赶出军营,我们大伙啥都答应!”
“对,啥都答应!”
众人齐声应道,李昪略一沉吟,猛然喝道:“好,我在这里在下一个承诺,今后只要有我李昪在的一天,将来能够打下多大的地盘,你们就有多少的好处,将来如果能够打到洛阳去的话,你们人人都是将军,但在当将军之前你们都要给我拿出当初的那份精气神来,别他娘的见到一点好处就走不动道了,眼界要放远点,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二柱适时的喊道:“将军英武!”
“将军英武!”顿时所有的人跟着大声的喊了起来,整个军营陷入一片欢呼声中,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热血激昂的时代,然而屹立于高台之上的李昪内心却满是苦涩,他心中明白这只是饮鸠止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就像抽鸦片,当时很有效果,能够减轻人的痛苦,能够让人飘飘欲仙,但留下的后遗症却是要以全身的精血为代价;
李昪此刻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时代这么的兵变,这么多的犯上作乱,以前他满以为自己带的兵与其他人带的不同,但他终究不能逃脱这个时代的制约,难道真要学赵匡胤的文人治兵?
看来要下决心整顿只能一步一步的来,或者战争是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练兵方法,当初那五千精兵就是从无数场战斗中练出来的,不过这都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景州、沧州将景延广、史弘肇两人给召回来,不整合整个沧州的实力不要说往外拓展,就是能够守住都有所勉强。
高举手臂,顿时一片寂静,李昪高声道:“都回各营去,把你们手下的那帮兔崽子给我带好了,看看你们带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这能上战场吗?记得当初陷阵营的人是怎么调教你们的吗,你们就照着那样去调整你们手下的,不要给我留情!”
“是,将军!”
喊声震天,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一众老兵也是满脸兴奋,回想起原来的生活如今确实懒散了不少,绝大多数人心中还是期盼着重回沙场的时刻;
脸上依旧冷峻,用力一挥披风,大步走出军营,马六、秦方等十数个侍卫紧身相随...
直入帅守府,将软禁在房中的王处存略显疲惫,脸色略显苍白,此次的事情他虽然无过,说起来反倒有功,但李昪心中却有股说出的愤恨之情,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冷冷的望着王处存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胸中翻涌血气,对眼前道畏畏缩缩的王处存道:“此番你可有何教我?”
王处存咽了咽吐沫润湿了喉咙,壮起胆气道:“有上中下三策可行,上策即使当行果断,即以精兵南下,混入景、德二州,一举夺了其兵权,尽收其兵,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