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使林荣华道:“晋军远来已是疲惫之师,大人应该予以痛击。”
刘鄩想说什么,看到林荣华阴沉沉的目光,长叹一声,命梁军结阵相迎。
梁军多日来只以野菜稀粥度日,饥饿疲惫,见晋军人强马壮,来势凶猛,心中暗暗恐惧。晋将李存进率领二千骑兵拦腰击刘鄩,李存进在梁军中素有威名,以精锐人马拦腰击之,梁军伤亡惨重。
刘鄩严命梁军不得后退,拼死抵抗,他看着李存进的骑兵耀武扬威,知道步兵遇上骑兵,唯有结阵拒之,如若后退或者进攻,无异于自寻死路。刘鄩手下的亲信,带领兵马,拼死保持战阵,重重的盾牌和长枪,抵住骑兵的冲击。前面的军卒倒下去,后面马上有军卒补上。
李存进带领骑兵往来冲击,每一次都有无数的梁军倒在血泊之中,刘鄩亲手斩了几个后退的军卒大声吼道:“有退后者,杀无赦,诸位努力,如果让骑兵冲破我们的战阵,必无生机,杀、杀、杀!”
刘鄩亲自持刀在阵中督促,一时间李存进无法冲破战阵,他命令骑兵分成三个部分,第一波冲击过后,第二波补上,第二波退去,第三波进攻,第三波回来,第一波又复去。
如此往复不断,冲的梁军心胆俱寒,战阵前的尸体堆积如山。
正在此时,远方烟尘大起,大地颤抖,在烟尘中密集的一道黑线迅速压过来,竟然又是一队骑兵。
刘鄩目光血红,嘴唇已经咬出血来,这个时候,又来一队晋军,无异于雪上加霜。看了看自己的军卒,目光中都透露出绝望和恐惧,有些人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着。
“银枪无敌,所向披靡!”
高亢激昂的吼声震耳欲聋,原来是李建及率领一千多银枪军前来援助,这股生力军的到来,彻底在心理和形式上压垮了梁军。中使林荣华何曾见过这种场面,早已经吓的簌簌发抖,战战兢兢道:“刘大人,敌军势重,我军伤亡惨重,还是快退吧。”
刘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理睬他,催马到战阵之前斩了一个晋军。
晋军本来就已经占了优势,见有援军到来,更是精神百倍,勇往直前。李建及的银枪军原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从左侧翼绕过来狠狠的冲击梁军,李存进命一千晋军从右侧翼进攻,一千晋军从正面冲击。骑兵带着迅猛的气势,如同猛虎冲向羊群。
如同几块巨石撞击着木门,心胆俱寒的梁军,开始躁动着后退,刘鄩、拼命大吼,也难以弹压。骑兵如同锋利的尖刀,插入了梁军的战阵,进入的骑兵,一直向战阵的中心冲击,马蹄下,踏死了无数的梁军。
见战阵已破,梁军军心涣散,都拼命的向后退却,往营寨跑去。刘鄩挥刀斩杀了几个后退的军卒,却见中使林荣华抱头鼠窜,跑在最前面。
此时大势已去,刘鄩哀叹着,刘知章拼命拉着他,向后退去。晋军随后掩杀,梁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梁军如何跑得过骑兵,只是麻木的奔跑着,希望有一线生机。晋军奋力追赶,一直追到刘鄩营寨之下,俘虏和斩杀了一千多人,刘鄩大败。
梁军退入军营,以弓箭阻挡了晋军的追杀,李存进命令停止追杀,清理战场,杀死和俘虏梁军一千多,马匹百余。
刘鄩整顿兵马,坚守不出。
“主公,这次刘鄩可惨的很了,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
王郜悠闲的坐在李昪身边,笑眯眯的说。敬诩叹气道:“刘鄩据守还可以牵制李存勖,趁机反击,陛下竟然逼迫他出战,致有今日之败,真是愚不可及。”
李昪淡淡道:“他本来倒像个飞天,只是头先着了地,愚蠢不是他的错,不过用自己的愚蠢葬送将士们的性命,甚至是江山社稷,就是他的错了。”
众人无语,有这样一个皇帝,国运真的到头了,皆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