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跟随高行圭的幽州精兵,也都血贯瞳仁,疯狂的冲向城门。高行圭和他带领的人马,每前行一步,都是踏着无数的尸体开出一条血路。
李绍信支撑着起来,身体摇摇欲坠,出了一身冷汗。勉强上马,吩咐手下传令,有作乱者,杀无赦。他双手扶着马颈,在亲随的扶持下,向城门行去。
城头已经有李昪的人蹬上,高行圭的大刀完全采取疯狂的进攻招数,一枪刺来,他不避不闪,刀锋随枪杆而上,削上敌人的手臂。对方胆寒的想撤回枪,却已经被高行圭夹在肋下,向怀着一带,已经把敌人斩为两段。
跟随高行圭的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精锐中的精锐,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此刻由于主将病重,晋军军心不稳,尤其是看到城中已经进了梁军,晋军更加慌乱。高行圭和身后的亲随,浑身浴血站在城门前,此刻原来博州城投降的梁军也明白,如果不能打开城门,把城外的大军迎进来,他们就是死路一条,团团的把城门围住,不让晋军过来。
城门吱嘎嘎的被打开了一个缝隙,城门外一马当先,史弘肇冲了进来,手中钢枪如同憋闷了已久的毒蛇,终于可以出洞,用冰冷锋利的毒信,吞噬着晋军的生命。
随着吱嘎嘎的声音,城外的人马不断的冲入博州城,马蹄下不知道踏碎了多少晋军的骨头。
博州城内的晋军远远没有梁军多,李存勖把重病的李绍信放在博州城,本来就是让他在这里养病。在强大的虎狼之师面前,晋军开始退却了,面前梁军透出的杀气,让他们畏惧。城中的骚乱击溃了晋军的军心,不断减少倒下去的同伴,在敌军的马蹄下,被不断践踏着,没有断气的伤兵,很快就魂飞魄散。
高行圭喘息不已靠在城门上,血透重衣,有晋军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史弘肇兴奋的像穿肉串一样,用钢枪在晋军身上,穿插着,所到之处,血红的花朵,艳丽凄美的绽放着。地下,已经被晋军的鲜血染的殷红。
李绍信勉强纵马,蜡黄的脸色阴沉的如同黄河水,还没有等他到城门,就遇到了无数败退的晋军。一个守城门的头目,目光中带着恐惧,被带到李绍信马前。
李绍信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问:“城外有多少人马,是哪里的人马?”
“是幽州李昪的大军,有数万人马,势不可挡,已经攻破北门,请将军尽快撤退吧。”
李绍信冷冷的的哼了一声道:“临阵脱逃,拉下去斩!命令所有军卒,不得后退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李绍信的亲随把命令传了下去,又斩杀了数个败退的军卒,一时间晋军不敢再退却,拼命抵挡着。但是随着李昪等人的进城,晋军已经无法抵御,压倒性的兵力和内外夹击,注定了晋军的失败。随着东门也被攻破,李绍荣已经无法抑制败局。
李昪手中拎着钢刀,杀气弥漫,晋军见到这个恶屠,心中已然胆寒。李绍信支撑着病体,管的了北面,管不了西面。虽然在他的督促下,晋军暂时守住没有退却,可是从四面八方败退的晋军,狼狈的东奔西跑。
亲随见大势已去,贴在李绍信耳边道:“将军,博州城保不住了,敌军兵力太多,我们还是退回魏州吧,否则……”
李绍信紧皱双眉,差一点交代在马上,博州就这样被李昪攻破了,他怎么去和晋王李存勖交代!
“命令所有人不得慌乱,一队在前面冲锋,一队在后面阻拦敌军,我们居中策应,向南门撤退。”
在李绍信的带领下,晋军开始退向南门,虽然还是败退,却是已经稳定下来。随着李昪等人的进城,另外几个城门纷纷失守,城中厮杀声震耳欲聋,街道都被鲜血染红。刚刚经过战乱的老百姓,都战战兢兢的躲在家中,有的甚至藏在柴房里,地窖里,以避免被错杀。
李昪大吼道:“弟兄们,杀,一个都不要跑掉。”
手中的钢刀,从一个晋军的腹中,一挑,白花花的肠子和血红的内脏,流淌了一地。他不禁感到不过瘾,杀这样的小卒,已经不能让他的血液沸腾。大军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晋军想逃出去,可是各个城门早已经被李昪的人马占领,在李昪的命令下,所有的城门紧紧的关闭,连个老鼠都跑不出去。
李昪阴狠的一笑,这个就叫关门打狗。
魏州城隐隐看到博州城中火光冲天,知道有变,急忙派出斥候快马打探,可是派出去的人,左等右等,没有一个回来。李存进忧心忡忡,魏博骨肉相连,如果失了博州城,魏博互为掎角之势就被打破了。李存进派出了一队十数人的骑兵,让他们快马去探,对于博州城没有人来魏州报信求援,更是忧虑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