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在包围圈中奋力作战,依靠自己勇武支持到后援骑兵前来,在包围圈外面攻打,方给他喘息之机。这时李存进知道李存勖私自出战,带领援救部队迅速赶到,后梁军才撤了回去。李存勖到这时才终于认识到,李存进原来给他讲的话,完全是一片忠心。
李振上书梁帝朱友贞道:“国家连年丧师,疆土日益缩小。陛下居深宫之中,所与计事者皆左右近习,岂能量敌国之胜负乎!先帝之时,奄有河北,亲御豪杰之将,犹不得志。今敌至滑州,陛下不能留意。臣闻李亚子继位以来,于今十年,攻城野战,无不亲当矢石,近者攻杨刘,身负束薪为士卒先,一鼓拔之。陛下儒雅守文,晏安自若,使贺辈敌之,而望攘逐寇仇,非臣所知也。陛下宜询访黎老,别求异策;不然,忧未艾也。臣虽驽怯,受国重恩,陛下必若乏才,乞于边垂自效。”
李振的奏书送给后梁帝以后,赵岩、张归霸之流说他是在发泄怨恨,后梁帝没有起用他。
晋王打算夺取东都,一举夺取梁朝疆土,但是有后梁军阻挡在前面,一百多天坚守壁垒不出来和他作战。晋王率兵推进,在距离后梁军十里的地方停下来。
北面行营招讨使贺瑰擅长率领步兵,而排阵使谢彦章擅长率领骑兵,好礼儒士,虽居军中,尝儒服,或临敌御众,肃然有将帅之威,左右驰骤,疾若风雨,在晋军之中颇有威名。贺瑰对谢彦章与自己齐名,深深嫉妒,因此而耿耿于怀。
一日,贺瑰和谢彦章在野外练兵,指着一块高地道:“这里可以立栅垒来防御敌人,现在,晋军却恰恰在这块高地上立起了栅垒。” 贺瑰开始怀疑谢彦章与晋军通谋。
贺瑰几次想出战,对谢彦章道:“主上把国家的军队尽交于我们两人,以江山社稷相托,今日强大的敌人逼压在我们门前,我们却停留不战,岂有此理乎?”
谢彦章道:“强大的敌人前来入侵欺凌,速战速决最有利于他们。现在我们深沟高垒,占据着渡口的要害地方,他们怎么敢深入进来!如果我们轻率地和他们作战,万一有什么失误,大事就办不成了。”
贺瑰由此更加怀疑谢彦章,并且嫉妒他的军功和名望,就在后梁帝面前进谗言道:“臣受国恩,战战兢兢,屡思报效。今晋王大举进犯,攻城略地,贼子野心意欲霸占我大梁江山,臣夙夜难寐,意欲出兵驱敌。排阵使谢彦章,屡次阻拦,又令敌军占据高地,使我军顿失防御重地。臣以为,此人脑有反骨,畏惧晋军势重,暗中和晋王有所沟通。臣甚忧之。”
朱友贞深居皇宫,哪里知道详情,也不多问,任凭贺瑰处置。
贺瑰和行营马步都虞侯曹州刺史朱珪谋划,设宴请谢彦章,暗藏武士。谢彦章哪里知道贺瑰的龌龊心思,和濮州刺史孟审澄、别将侯温裕,一同赴宴。
席间,贺瑰摔杯为号,朱珪带领暗藏的武士,一拥而上,谢彦章等人猝不及防,大声呼喝:“汝等意欲何为?”
朱珪和众武士不由分说,乱刀齐下,血溅当场,杀死了谢彦章、孟审澄、温裕三人,然后以谢彦章谋划叛乱的罪名,上奏于后梁帝。可怜谢彦章一代名将,孟审澄、侯温裕,都是骑兵中的好将领,一生鞍马劳顿,为国分忧,忠心耿耿,就这样被以叛乱的罪名杀死,家人尽被入官,家产尽没,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
后梁帝任命朱珪为匡国留后,又任命他为平卢节度使,兼行营马步副指挥使,作为对他的奖赏。
晋王李存勖听说谢彦章被杀死,高兴地和左右道:“在这种时候,他们的将帅居然还自相残杀,可见朱友贞如何昏庸愚昧,后梁不需要多久就会灭亡。贺瑰残暴肆虐,失去了士卒的心,我们如果率兵直捣他的国都大梁,他们怎么能坚守不动呢?此时和梁军交战,可以保证战无不胜。”
于是李存勖打算亲自率领一万骑兵直捣大梁,周德威道:“梁军虽然杀了良将,但他的军队还是很完整的,如果想轻率行动侥幸取胜,未必能有好处。”
晋王没有听从他的意见,下达命令,让军中所有的老弱将士全回魏州,,把军营毁掉,他亲自率兵直奔汴梁,号称十万大军。
此时刘鄩被任命为河东道招讨使,与华州节度使尹皓攻取同州,晋将李嗣昭闻知,前来救援。李嗣昭本农家子,李克用出猎,落脚韩家,发现周围树林中郁郁有气,非常奇怪,便叫来主人询问。回答说家中刚生下一子,李克用以为此子有富贵气象,就用金帛换取婴儿,让其弟李克柔养以为子,起初名进通,后来才改为嗣昭,李嗣昭身材短小但胆勇过人。
李嗣昭不仅能征善战,而且善奇、善勇还善智。此时梁军多年征战,加上军政不能自主,朱友贞宠信小人,干涉军事。梁朝疆土屡屡丢失,多有将领军卒投降晋王,不愿为梁帝送死。
谢彦章等人之死,无异于雪上加霜,士气低迷。
“和同州联系,让他们明日凌晨,看刘鄩军中混乱,出城夹击。”李嗣昭淡淡的命令信使送去此信。
“魏可听令,命你带领两千人马,人衔枚,马摘铃,不得有任何声音,多携火箭硝石之物,凌晨之时暗中偷袭刘鄩军营。勿需恋战,分兵在各处点火烧其营寨,造成混乱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