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听令,命你带领三千骑兵,见刘鄩营寨火起,快速进攻,务必深入中军,与城中人马汇合,共同攻击梁军。”
“ 何连、李和听令,命你二人,各自带领一千人马,见刘鄩败退之时,从两侧截杀。”
“喏——”
众人一起接令而去。
是日,凌晨之时,突起大雾,对面难以见人,魏可带领人马,直入刘鄩军营,到处火起,军心大乱。同州城中,和城外同时攻击,梁军混乱之中,又有大雾,不知道有多少晋军,人心惶惶,纷纷溃逃。
万有随后猛攻,骑兵的机动性在这里得到最大的体现,万有带领骑兵,在乱军中纵横睥睨,来去如风。本来就乱成一团的梁军,被这一番冲击,杀得哭爹叫娘,四散奔逃。
李嗣昭在后面等待片刻然后大喊一声:“杀!”
众军一起大吼道:“杀、杀、杀……”马蹄声犹如雷霆一般,冲向晋军。
李嗣昭的攻击,给梁军的败退,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梁军被晋军屡次攻击,一拨又一拨的晋军不断赶到,都惊恐不已,溃不成军。刘鄩兵败,他见败局已经无可收拾,何况在大雾之中,无法整顿军卒,只好退走河南。及至桥边,军卒纷纷争先,乱成一团,致使桥梁坍塌,掉入河中的军卒无数。此时正是初春,冰层极薄,被众军压裂冰层,水冷冰寒,溺死者甚众。
刘鄩大声呼喝,让亲随收拾聚拢军卒,但是乱军之中,梁军都如没头苍蝇一般,最后他只能收余众退保华州罗文寨据守。
李嗣昭随即赶到罗文寨,命令晋军攻击,但是刘鄩坚守不出。李嗣昭的攻击未能奏效,见此地易守难攻,遂命军卒围困,收拾战场。
梁帝朱友贞闻讯,大为不满对左右道:“刘鄩屡次龟缩不出,如今战事如火如荼,李存勖与东都近在咫尺,聚集大量兵马,意欲夺取我大梁。那刘鄩世受国恩,屡次抗命,岂非故意为之乎!”
尹皓道:“如今战事吃紧,皆是数年来,刘鄩放任之故,恐其早有有异心也!”
段凝道:“在此危急时刻尚且如此,非故意何也!臣恐刘鄩欲效法米昭、阎宝之辈耳,陛下宜早做决断!”
尹皓、段凝等人素妒忌刘鄩的战功,于是趁机大进谗言。朱友贞想起刘鄩屡次抗命不肯出兵,而米昭、阎宝更是没有和晋王交战,就纷纷投降,心中大恨,以为尹皓、段凝二人所言甚是。
朱友贞龙颜大怒道:“传朕旨意,刘鄩贻误战机,违抗君命,养寇误国。赐刘鄩鸩酒,着河南尹张全义行事!”
刘鄩看着面前的鸩酒,感慨万千,自己一生忠心耿耿,鞍马劳顿,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被自己一生效忠的主子,赐予毒酒。
张全义冷冷的道:“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时辰已到,请将军及早上路,我也好向陛下回禀。”
刘鄩道:“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未捷身先死,英魂无处归!”他苦笑了一下,在军中出生入死数十年,此刻他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主子,也看透了生死。
“谢彦章、孟审澄、侯温裕,你们英灵莫散,我刘鄩来找你们了!”
刘鄩在心中默念几人的名字,看都没有看张全义和几个彪形大汉,端起鸩酒,一饮而尽。然后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汗水从他脸上流出,腹中的疼痛如同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