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进来。”我顶住房门,幸好声音还是自己的。
“出什么事了?”渊皇子觉着不对,站在门外问。
“没、没事,我要歇息了。”
“这么早?”他有些不信。
“对啊,今天很累,我马上就要睡下了。”说完还假装打了个哈欠。
“平日里都不见你那么早歇下,是不是生病了?让我进去看看。”他的声音里透着关切,我忽然有种很想开门的冲动。
“水月?”见我不出声,他又问了句,我才回过神来。
“真的没事,先让我歇息一晚,明日有不适再请医者来,好吗?”
渊皇子沉默了下,才说:“好吧!我让两个侍卫到你门前候着,如果不适就让他们通报我。”
心里有什么东西动摇了,神思恍惚。听见渊皇子离去后,我发现自己开始想他。
睡得熟了时,眼前出现清新草地,我知道那只是在做梦,每夜都是这样,楚尘在碧绿的草地上放飞纸鸢。我像从前一样朝他走去,他转身时,我竟看到他金色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不是楚尘,不是楚尘,你是凌渊,是杀害楚尘的凶手。
猛然惊醒,渊皇子安静坐在我的床前,梦与现实还未适应过来,让我惊吓得缩到床角。腹部一阵难受,我趴到床头干呕起来。
“你看看,昨日就让你叫医者,非不听话,现在有不适了吧。”渊皇子一边在我背后轻拍一边说,但我心里很清楚,这是易容药物遗留的症状,他也不知是何时来的,应该没见到我变成宫女的容颜吧。
“今日不用去处理国事吗?”等觉得好些了后,我问他。
“昨夜里就一直担心你,跟皇兄知会了声,早晨先来探望你。如此看来,今日我都需陪在你身边了。”他倒了水,递给我,换作从前我肯定会拒绝,此刻却没有再说什么。
有他陪着不是很好吗。
又过了些时日,去探望恩雅时,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片刻之后恩雅就看着我抿嘴笑。
“笑什么?”我问她。
“公主,你今日满嘴都是殿下,殿下给你找医者,殿下给你倒水喝,殿下陪你游湖,殿下这个,殿下那个……你爱上渊皇子了。”
我沉默了。
似乎有很久都没有梦到楚尘了,恩雅说得有道理,我一直在提渊皇子。
“怎么忽然噤声,不开心吗?”恩雅凑过来问,我对她摇摇头,还以为自己对楚尘的情有多深,只不过短短数月,竟心许他人了吗?
“哥哥不会怪罪的,他希望你好。”恩雅又甜甜的说,如果她知道,渊皇子才是亲手处决楚尘的人,她定然不会再说这样的话。而这件事情就像一根刺,竖在渊皇子与我之间,让我不能与他坦然相对。
心里有事,便不想与恩雅多说,匆匆道别后就往住所走去,走到一半时,被渊皇子叫住。他应是刚从轩皇子那里归来,脸上带了倦意。
“累就早些回去歇息。”话说出来,带了疼惜,才发现刚才那刻,自己是真的心疼他。
“心里想念着,怎么能安心歇息。”他也听出来,微微笑笑,牵了我坐到大石上。
“明日我要出宫去,三日后才能归来。你会想念我吗?”他坐定后问。
会的。心里悄悄回答。
“出去的话,可要小心些,用膳时先用银针探过,也别太轻信别人。”这些话想都未想就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渊皇子温暖的笑着看我,也不接话。
忽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烧着,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水月,”他端起我的下巴,慢慢靠近了来,“你在担心我吗……”
千万年前就种下的情愫,此刻深深吸引着彼此,让人移不了,推不开。如果黄金卷书就是命运,那为什么还要抗拒。殿下的气息呼在脸上,温温软软,我闭上眼,等待缠绵的亲吻。
“殿下!”
一个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渊皇子身子僵住,我惊慌站起身,两个侍卫立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