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何人所为,连涟婆婆都无能为力?”师父自言自语的说。
“老身不知,不过,此人灵力实在深不可测,谁人封的,恐怕便只有谁人能解除。”
心里其实知道是蛊后所封,如今解不了,说出来也无什么意义。就算让父王知道了,难不成去求蛊后将这封印开启吗。也罢,樊良的封王大典会在三日后举行,就别让他们为了我而分心。
父王没有派出很多请柬,樊良的封王大典只有皇宫内的少数人参加。因为他从前是被父王废除,如今重新立王,民众定会有许多猜忌。幸好樊良对此并不在意,对众人也算客气。但他眉宇间的笑容,在我看来充满杀气。这个能够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上绝路的人,一定不会是好人。
封王大典在父王的大殿举行,皇宫内灯火通明。皇族们分散两旁坐好,父王的王位移到一侧,与他对应的地方又放上了个王座。难道此次轩皇子他们也会前来?
果然,大家都落座之后,天空中响起凤凰的鸣叫声,我看见婉月在座上轻轻动了动。王座上,也有盈月的位置,稍后她就会将盈月的幸福看在眼中,只期望她伤得彻底些,就能忘得彻底些。
轩皇子扶了盈月进来,众人起身相迎。恍惚中回到很久以前,那时候的我是坐在水幕之后。那时候渊皇子未脱稚气的脸上,没有现在那么多忧愁。
他经过我的座位时,匆匆看过来的眼神里,有了太多东西,恩雅也幽怨看过来,差点忘了,她如今是雅妃娘娘。
“多谢诸位赏脸前来。”父王举杯起身,大家纷纷起身还礼。樊良没有穿从前那件狐皮长袍,随意的穿了件藏青色衣衫,对所有人都是温文尔雅的笑。
杯盘碗盏在我看来太虚伪,浮华的背后总是有许多双黑暗的眼,在恶狠狠的看着他们的猎物,人们却总是逃不开这样的排场,我百无聊赖的打量座上之人,忽然看到一人举止怪异,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大家都在纷纷举杯,只有他,几乎一动不动坐在原地,他的银色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庞,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容颜,今日到场的都是皇亲贵族,一般人是无法混进来的。他的手藏在桌子下方,像是抱了件什么东西,隐隐发出柔弱的光。
恐是我多虑了,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至舌尖传来。真不知这东西有什么好的,那么多人都喜欢用它来浇灭心里的哀愁。抬起头,正好见渊皇子对我微微举杯,我慌忙转过目光,再看到那个奇怪的人时,他的座位已人去空空,方才他手中抱的物件,光芒渐渐变强。
“不好!”我站起身,见大家都看过来,“父王,快将那布包扔出去。”但来不及了,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桌石椅和炸开的石块一起乱飞,大家纷纷撑起光盾挡在身前。我捂住眼睛,听见飞到眼前的大石应声碎裂。从指缝中看过去,渊皇子的麒麟刀散发蓝色清幽的光,再看座上,轩皇子将盈月护在怀中,而不远处,樊良替婉月挡去所有石块,婉月从樊良肩头看见轩皇子那细心的呵护,忽然有些泪水浮上来。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来自大殿之外,那人将大殿门前的石柱也毁了,眼见大殿就要摇摇欲坠。
父王悠闲的喝了一口酒。
我推了渊皇子一把,“你去保护恩雅,我没事。”渊皇子回头看了看恩雅,说:“她会保护自己,你没有灵力……”
“那也不要你管。”我加大力推开他,往婉月跑去,只见樊良飞到大厅中央,吸来一侧水池中的水,水一点点凝成水柱摸样,一直延伸到大殿顶,将摇摇欲坠的大殿稳住。
“西凉王灵力高强,真是紫雪国之福。”父王拍了拍手,微笑着说。
门外侍卫押了一人上殿,正是方才我觉着异常之人,他被侍卫丢到大殿中央,其他人都回到自己座前。师父上前问:“你是受何人指使?”
“没人指使!”他倔强的扬起头,这人一看就知是紫雪国的民众,并非来自他国。
“那你为何要置大家于死地。”
“是因为你们都瞎了眼,冷冽,你是一个昏君,昏君!”那人癫狂起来,就想起身大骂,被侍卫死死压住。
“放肆!”师父呵斥了声。
“白羽,让他说吧。”父王在座上,依旧淡然的喝酒。
那人挣脱侍卫的手,指着樊良说:“这个人,几年前,就是他带了灵兽前来攻打紫雪国皇宫,那天,死了多少侍卫,我弟弟也是其中之一。那时候,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人在哪里?就是因为没有人管,枉死了多少人。今天,你们还要封他为王,你们有没有眼,会不会分辨是非?”
“嗯,说得在理。”父王放下酒杯,从座上下来,将那人扶起。
“不过,阁下因为恨一人,而将他人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那阁下与当年的西凉王,有何区别?”父王问。
那人语塞。
“做人还需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此一时彼一时,逝去之人已不可挽回,过好今日才是正确之道。来人!将他放了吧。”父王转身走回座上。
“王上。”师父低低叫了声,见父王摆摆手,于是挥手,让侍卫将那人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