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有什么东西闪过。
我继续看着她说:“皇后对娘娘也是个威胁,娘娘该知道,水月和皇后是亲姐妹,自然很在意她的安危。若是娘娘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水月怎么放得下心来。”
恩雅忽然疯了一样,死死抓住我的裙摆。
“恩雅,你放手。”太后呵斥了声,见她不放,太后高喊:“来人!”
两个侍卫过来,想掰开恩雅的手指。恩雅怎么也不肯放,侍卫便用木棍打到她身上,她强忍着就是不松手,直到打得她吐了血。她才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却开始撕扯我的裙摆。
“干什么!你们拖开她啊。”太后喊了声,侍卫抓住恩雅的衣服就拼命往后拖。我漠然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有我明白,她抓着我并不是因为恨我,而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明白了我话里的用意。
“公主,要紧吗?”太后想上前查看我的裙摆,我慌忙让开了些。
“太后,这衣衫已经破成这样,还沾了些血迹。我回去换一件就是,别脏了太后的手。”
“那就先回去吧。”太后吩咐侍卫,“给我看好她。”
与太后告别回到住所,见香儿已在住所内,我让她退下,自己换下衣衫,将被恩雅撕破的地方拼接起来,仔细辨认上面的血迹。虽这血字写得潦草,尚可辨认出来,是三个字:母子安。
恩雅的意思,就是盈月母子平安。冥澈猜得一点都没错,她利用我对盈月的姐妹情,想将我留在凌阳国皇宫内加害。可惜,我用了手段,让她一颗死的心活了。让她重新有了希望,有了牵绊,当她不再想死时,就会顾忌很多。
比如,能否一直在凌阳国的皇宫内立足。
但渊皇子中了我的计,他以为他对恩雅好,会让我难过。可他的一切不过是做戏,我让四处的宫女都带上金铃,就是想让渊皇子误会有金铃声便是有我在,他就会多做几次戏,多对恩雅好。如今恩雅已被关进大牢,她还想着我能救她出来,让她与殿下长相厮守,可见,我的计划很成功……
如果我走了,殿下对她冷漠下来,她会再加害盈月吗?
恩雅,这样的话,我不能将你放出大牢,我不能再让对你的那一点怜悯伤了我身边的人。
将衣衫匆匆包好,我想拿去僻静处烧掉,以免被人发现起了疑心。不想刚出门,就与渊皇子撞了个满怀。
“殿、殿下!”我叫了声,还以为他不会再来看我。
“你去哪?”他问。
“我……出去走走。”
“你不是才回来吗?”他又问,像在审犯。
“这里闷得慌,就想到院内坐坐。”
他看向我怀里抱的衣衫说:“抱着这个,去院内坐?”
“殿下。”我声音稍许抬高,“如果您认为这里是凌阳国,我所有的去向都要由殿下来安排,那你现在告诉我,该做什么,我遵命就是。”
“好,那你现在哪里都不要去,直到母后派人来叫你去用晚膳。还有,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些你喜欢的物品,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我都会吩咐人给你备好。三日后,我们会启程去土城,在那边待一段时日。”
他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可为什么又要让我去土城。
“为什么?”我问。
“为什么……”他声调上扬,忽然狠狠的看我,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打败你的心上人,我要让你知道,你的选择,是错的。”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留我在原地发愣。
“公主,这个,奴婢拿去烧掉吧。”香儿忽然对我说,我对她点点头,将怀里的衣衫递给她。
这个丫头,才开始时觉得她单纯得像一碗水,之后我吩咐她做的事情虽然都让人会心生疑虑,可她从来不问,一一的做好。
她抱着衣衫快跨出门时,转头对我说:“公主,虽然殿下说话的口吻很冷淡,但殿下心里是很在意公主的。殿下不让公主出门,是因为不想让公主受了寒。殿下派人送来的东西,都是公主喜爱的,可是就算要出远门,也定然用不了这么多。还有,本来殿下可以即刻启程,可是殿下心疼公主的身体,想留三日给公主调理。所以,千万别因为殿下冷淡的话语就误会殿下的心。”
我对她笑笑,她才跨出门去。
这个丫头,心细如尘,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吗?
渊皇子要对冥澈宣战,可是看起来,他要打败的,不仅仅是冥澈,还有魔蛊国。
凌阳国是大国,物资兵力强盛。但真的打起来,不知成败如何。上次轩皇领兵与魔蛊国的一战,虽未分出胜负,还是让轩皇受了重伤。
战事一起,生灵涂炭,我不想参与其中。
冥澈知道此事了吗?
算了,都经历了那么多,还不如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