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接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
一侍卫进了院子,站得远远的,喊了声:“殿下!”渊皇子轻轻抬手,侍卫靠过来继续说:“有紫雪国良皇来信。”
“给我吧。”渊皇子伸手接下侍卫双手递过的信,挥手时侍卫便退开了些。
渊皇子拆开看过之后,神色严峻,将信放到石桌上,我余光瞥见,是大红色的,上面写了些黑色小字。
“只我一人有吗?”他问侍卫。
“不是,冷皇、誓兰王、东骆王、殷皇子、镜公子都有。”侍卫恭敬的答。
“这个樊良,真是不把他人放在眼中。”渊皇子自顾说了句,我心下起了疑惑。渊皇子起身往大堂走去,待他走得没了影,我才拿起石桌上的信来看,不看不打紧,一看,被吓得不轻。
这是一张请柬,请渊皇子携皇妃去参加樊良的大婚,他要娶的人,是冥嫣。
这边誓兰王降了凌阳国,东骆王也相当于归顺了凌阳国,那边樊良竟要娶魔蛊国的公主。怎么天下局势乱成这样,樊良到底想做什么。
恍然想起,冥澈说过,紫雪国和魔蛊国的皇族之间早就有合作关系,难道樊良要娶冥嫣是早就计划好的事情。那冥嫣杀婉月,不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樊良见死不救,不也是因为此吗。
什么心里有我,什么伤我的人都只能死,樊良说这些话,不过是用来徒增父王对我的误会,不过是用来让我一蹶不振。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心里的仇人,除了冥嫣,还多了一个他。我一定要用这对狗男女的血,来祭婉月的在天之灵。
天色暗下来。
“娘娘,院内风大,当心受了风寒。”
是誓兰王,我赶紧起身行了个礼。他抱拳之后,示意我坐下。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我嫁给渊皇子了吗?”他改了称呼,让我有些不习惯。
“哦,这倒没有。殿下的意思,如今战事紧急,你们大婚之事就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殿下想等灭掉魔蛊国之后,再昭告天下。”
“王上……您是魔蛊国的皇族,怎么会……”问出口时,我才开始思索这样问是否妥当。
“怎么会归降,对吗?”他微微笑笑,“有很多原因。其实,本王与蛊后并非亲兄妹,本王与她有杀妻之恨,早些年一直未做什么事情,是因为本王并不喜好战争,想天下太平,这是其一。其二,是为了澈儿……”
我听得不太明白,这与冥澈有什么关系。
“冥澈他,知道了吗?”我问了声。
“娘娘是指,与渊皇子大婚之事吧。现在天下尚未知晓,他当然未收到风声。若是娘娘觉得,让他早些知道好一些,那本王即刻派人去皇城告知——”
“不要!”我赶紧制止他。
誓兰王捋着胡须笑了笑。
“王上,娘娘,该用膳了。”有家仆来请,于是起身,同誓兰王一起走到大堂。
堂上人不少,上座是渊皇子和父王,父王旁空的位置是给誓兰王留的,与誓兰王相平的位置是东骆王、殷毅,再是师父、镜贤、镜虹。渊皇子左右各有个位置,一边已经坐了恩雅,看来另一边是留给我的。鹰王恭敬站在他身后。
忽然有些窘迫,父王在上,我不情愿的坐到渊皇子身边。
席间他们不断谈论征战之事,我心思不在此,亦不会插话。
“不知良皇大婚之事,诸位作何想?”东骆王拱手问了声。
四座静了片刻。
“良皇是紫雪国的皇,他娶那魔蛊国的公主,已经表明他和魔蛊国站在同一战线之上。那今后我们要对付的,就不止是魔蛊国的兵力了。”师父接了声。
“良皇四处发请柬,必然是有用意。紫雪国与魔蛊国本是敌国,他贸然娶了冥嫣,会失民心。”誓兰王说了句。
“所以,如果我们都去参加他的大婚,那他就不会有此顾虑,因为民众最终只会站在不损自己利益的一边,至于天下是谁的,其实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渊皇子做了总结。
“那,此次大礼,吾等就不用亲临了?”东骆王问。
“还是要去的。”父王思忖着说,众人看过去,“不仅要去,还要大张旗鼓的去。”
“父王的意思是,让民众知道紫雪国和凌阳国依然是盟国,并且大势仍在。如果良皇是暴君,紫雪国也不会无人做主。”渊皇子思索着说。
父王微笑点头,朝渊皇子举杯说:“贤婿才智过人啊。”
渊皇子举杯回礼之后,再倒一杯,敬四座。
我也想去,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在樊良和冥嫣胸前插上致命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