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益铃推开她,继续往前跑:“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师父是坏人……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梅剑琴忙将她拖住:“师姐……益铃师姐……仙尊术法超群六界无不敬仰……你虽是他嫡亲的弟子但也不能这般冒犯冲撞……今日仙尊之惩已是至轻,你万不要再多生怨怼才是……”
益铃越听越气,使劲挣开了她:“我才不管他是什么仙尊呢,我只知道他是我师父!”她抹一把泪,蒙头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啪地一声关上门再不出来。
梅剑琴万般无奈地忤在原地,毕竟是凡人之身,她自然不敢运用仙力,以免伤了益铃:“师姐……你切莫执拗才是……师尊毕竟是师尊……怎可拂逆……”
房间里再无回应,只不时传出闹心的哭声。
午时,梅剑琴将带上来的食材用心地做了几样可口的菜肴,纤食殿里做事的弟子都记得益铃的喜好,她知要来便也用心地去问了一问,那糖醋茄子是如何也没少的。
“师姐,益铃师姐,我给你做了一些好吃的,你莫不要来尝尝?”
益铃气还未消,听见声音只把头更埋进被里,不肯出来。
“师姐,你这几日食不得冷,还是快些出来吃了吧。”先前两人相谈甚欢,益铃早已告诉了她诸多事宜。
房间里终是没有回应,低低的哭声时断时续。
梅剑琴着实有些头疼了,听说是成天魔的师姐想来如何也是冷傲难处的,不想却是这样一个不谙世事赤子之心的小女孩儿,虽不难处却当真如何也应付不来了。
她有意无意地往书房那边望了望,始终未见云诀有什么动静。只得叹口气自顾喃喃道:“我莫不是也傻了么……竟也指望仙尊能降下脸色来……”
言罢只得端了托盘又折回了厨房。
乾坤莫测天意谋,舒云卷雨褪凡忧。
两人这么一僵,竟就僵了三天,益铃每每哭着鼻子出来也是去了茅房,而后便又再窝回去,红肿的眼睛看得梅剑琴好生心忧,却也半点无计可失。
到底是师姐冒犯了仙尊,她又偏生这般犟着脾气,这么下去受苦的还是自个儿区区一个凡人的身子呀……
虽说是不老不死坏不到哪,却也不能这般任了性子,难道真也半分不在意身子,不心疼自个儿?到底饿着肚子呀,师姐也真是的!
雪腻风柔,包含尽风清露冷,无限月华。
幻天院内,仙云成翳而过,阴阴冷冷,静静戚戚……不知不觉融进如水凉夜中。
心头纷乱如丝,云诀手执书卷到底是心神难宁,回想她负气跑去时眼中的氤氲水气不由更是心郁。
又过了许久,云诀出神地望着指间那抹莹白,心绪愈加难以抑止。久久,不知是疲倦还是无力,他终还是弃了书卷,起身推门至了院中。
梅剑琴还守在益铃门外,端了碗粥踌躇不走,看见月色下那抹冷白静静行来,只吓得心胆俱颤,忙放下手中之物跪倒在地:“仙尊!”
云诀默不作声地向她点了下头,如冰如雪的面映在清辉月华之下更显出尘,也更显寒气逼人。
仙尊莫不是见益铃师姐如此不知分寸越发气上了?!
“……仙尊……益……益铃师姐只是身子不适心情不好,并非有意与仙尊怄气……”
云诀未说什么,只站了一会儿,心头一时乱一时静都道不能纵容,欲抬脚离去,却仍是在听见房内低低隐隐的哭声时悉数弃了械。
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了过去,运力推开房门,自顾踏入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