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有妖肆入未生伤亡,凡间一城于后不久却出乱事,有仙与妖大打出手,待得苍翎铁骑赶去时已是一城险殁。
仙门惊怒,就近有责的仙宗方壶自知失职立派近百内门弟子领外门子弟前去护助,一时仙妖两界对恃形势明显一紧,虽还不动声色却已是一触即发。
风独灭至蓬莱,得知仙尊伤愈不由多问了几句,心慰之余避过了一些难言孽事,只询了近日所知人间动乱之事,长天青一一代而答过。
风独灭正声而应,自是无意冒昧地上到止水峰去,只与剑琴说叨几句提了一桩私事,便回往了昆仑。
梅剑琴与长天青一齐送昆仑之众离岛,只从爹爹手中接过了一物瞥见长天青在侧慌忙塞进乾坤饰中,心乱之余以手为介带了一物出来也未发觉。只是面上始终绯红,一时难掩赧意。
长天青本欲召她细问,因思及是私事又不便多询,便就随意叮嘱几句遣她回峰,见她御剑而去衣袂翻飞间滑了一物出来,雪白湛湛有些醒目,长天青凌空而立随手接住,近身一触却陡然顿住,眼微眯,久未动。
这是……
他手指微动暗掐诀测一番,心下立时生顿起疑,下一刻负手而立泠然传声道:“剑琴,你随为师来一踏。”
梅剑琴看见长天青手中微光一闪似有物一闪即逝,细看不及不知是何物,却也没有心思多加注意,朗然应声便恭然随他身后去了。
宁辞剑正从一侧飞过,远见着梅剑琴跟在后头,长天青面上寒肃冽冽。
有些生疑,却也不好冒然跟去,只转而去探月儿了。
……
云蒸霞蔚,清风徐徐。
雪凤望墨凰凝神垂目,似在与谁细语一般有些不明,侧头深望不及见它已回转了头来。
“怎么了?”
墨凰迟疑许久摇了摇头,不知是当真无事还是受了叮嘱。
只是轻轻地对着青阶宇殿肃鸣一声,无限忧思不安袭上心头,集聚白眸。
“小黑……”雪凤眸中亦忧,自顾侧头看它,忐忑道:“那件事……不能再拖了……再如何不忍,我们也不能让她有事……”
墨凰霍然转头看雪凤,墨羽一时轻颤:“小白……”
雪凤镇重看它,兽语含哀:“益铃孩子心性并不知多少深意,虽是欣喜但多只是觉得兴然好玩,看着在意的紧却未必入心很深,失了,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墨凰忽地抖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下一刻,雪凤眉头紧皱却是怔道:“但云诀……兴许难以看出……但我却深知,他情障一生心中对益铃早已不是昔日之情能语,仙心本慈初为人父,怜子之情一日比一日来得深,即便得道多年能看得淡,日子久了怕也痛心难舍,再这样下去……”
“小白……”墨凰怔怔地看着雪凤紧凝的眸,心下烦郁良久,极是复杂:“……他们能至如今极不易,却让云诀知道,不管他做何决定,于他于那丫头都是大痛,怕是再难如今日这般……”墨凰神寞,迟疑许久声音一抖,只希冀道:“不过那丫头身子本娇小,首胎所怀又是双的,也不定本就难……届时……兴许更易接受……”
雪凤一愣,自然知道它所指是何,默然不语心下几多深思感慨,不知为何极为惶然……
它本为神鸟,又处仙门在云诀身边多年,难免沾染仙家习性,若觉应该便也不会顾念太多,此下所思所决不过是遵照云诀昔日做法。
却不知……
前尘已逝,仙心已沧,当时会,到如今,万念又何从?
林风清寂,缭云不散,徐徐如夜霁有寒。
……
“铃儿!”
云诀一时醒来竟未见得她在身边,心下莫名一紧,探念银铃不及便欲去寻。
益铃刚推了门进来便与他撞个满怀,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下一刻就眯眼儿抬头对着他笑:“师父……”
云诀松了一口气,抚了抚她的头轻声道:“近来仙门多事,为师重责在身不得不更重修行,这几日借神器之力助修清莲诀常静心冥定入虚还无,你切莫疏忽大意,若是不小心摔了为师怕救你不及……”
潋潋情深,一笑入骨悦心,万点爱嗔:“师父不用担心,铃儿定然舍不得摔的……”她咧嘴对他,眉眼弯如月牙儿:“即便铃儿不怕疼可也不舍得摔痛宝宝呀。”
云诀看着她怔了一瞬,似觉有异又难以言明,见得她偎身过来心下便是一怜,伸手轻搂她入怀,忍不住柔声叮嘱道:“下次且记得莫走得太远,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