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明明忧急,却仍是喝止的语气,似教诲似训戒,亦有隐忍之意。
她本能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回不了头,唇隐隐抖簌,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跟我回蓬莱领罪。”
一阵风雪冰凝,益铃安静地抬起头,分不清他要她领的是魔预的罪,还是山下无辜凡人的罪,心头空冷瑟瑟,她背对他望着前方,想笑却终究还是冷瑟地阵阵发抖,因为害怕,因为冷,因为恐惧那呼之欲出的答案真的成为事实。
茫然伸手紧抓住魔夕,她没有胆量留下来验证什么,只想一刻不停地离开这里。
只是下一刻,群仙全部拔出了剑来。
魔夕冷笑,上前一步护住她,墨色长剑凌空而现。
云诀平静漠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目中陡现严厉,一步步凌空而下,周身寒气凝集。
有人伤她,逼得她不得不离开蓬莱,他都知道,可是为何要伤人?为何此刻不肯随他回去?!
“我再说一遍,随我回蓬莱领罪!”
益铃还是背对着他,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只是小手紧紧握住魔夕,五指苍白,身子微微抖簌。
壶中天嗤:“她与魔夕百年情深好不容易再聚,如何能明白仙尊护她纵她怜惜她这孽徒之情,只怕白费了仙尊拉她回正途的苦心,已是一意要随这妖孽沦为魔道了!”
群仙执剑冷肃,目中微有轻蔑,似叹息似了然。
云诀未置一语,目中压抑渐冷,不知在隐忍什么。
魔夕始终挡在她身前,冷肆道:“云诀,无论如何,既然她不肯跟你回去,你就休想强迫她。”
云诀冷冷望他一眼,忽地冷声道:“我与她之事,不用你来置喙!”
魔夕一震,微有怔愣,而后不由邪肆起来:“云诀,若她自愿回你身边,本君必不阻拦,只是她既不愿,你也别想在我面前逼她!”
云诀隐忍不发,只看着那娇瘦的背影,声音更见严厉:“跟我回蓬莱!”
她纤弱的身子不知为何而抖簌伤悲,执意一般麻木地低着头,只是仍旧不肯回身面对他。
云诀冰冷的面上终于扬起了怒火,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始终不言不语,神情如此漠然,竟像再无往日执恋之心。
静静立在魔夕身后,她宁愿依靠在魔夕的保护之下远离仙门,也不肯回到他的身边?
白光一闪,仙剑光华流转轻声嗡鸣,已然出鞘。
脑中轰地一声,益铃身子整个一抖,如水的剑身仙气缭绕,映照着她苍白如雪的小脸,心狠狠抽搐,瞬间失尽所有无畏。
分明不是第一次对她扬剑,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让她觉得疼、觉得痛,觉得冷瑟荒凉。
这是他对她每一次的怜悯纵容之后,又会为天下苍生而狠得下心的决绝无情。是她所熟悉的,也是她所害怕的,一百年前,一百年后,一样冰冷的语气,一样漠然的神情。
他不存在对她下不了手,狠不下心的时候……
即便她不再只是他的弟子,即便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
益铃身子微抖,如风中飞舞的雪花一样单薄。不想知道,不想看见,却还是……不能避免……
“云诀!你和这些所谓的仙门正道毫无区别!根本不配做她师父!”
徽墨出手,一阵煞气缭开,益铃却一把拉住了他,终于涩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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